徐礎卻一定要說下去,“你現在要效仿的不是萬物帝,而是開國之君張息帝。”
張釋虞終於明白徐礎的用意,低頭想了好一會,“你是說,我應該去爭取冀州軍的效忠?可是……那不會惹惱單于嗎?”
“若不想惹惱單于,你就該滿足於眼下的狀況,單于至少沒有囚禁你,當你是妹夫,你可以學張庚的樣子,努力討好單于夫妻。”
“張庚是誰?”
“你弟弟。”
“他叫張庚?”張釋虞很意外,“為什麼不是釋庚?”
“他說太皇太后賜字時,他還沒有出生。”
“嘿,是他沒資格領字。”張釋虞面露鄙夷,雖然太皇太后的權勢正在迅速下降,可在當初,能討得老太后的歡心,乃是所有張氏子孫的殊榮,“告訴我,進行得怎樣了?”
“什麼?”
“那件事啊。”張釋虞曾經拜託徐礎除掉自己唯一的弟弟,他一直很當回事。
“既然你回來了,這件事再與我無關。”
“你連他的名字都問出來了,說明有些進展,別浪費啊。我在這裡未必能留太久,你說得對,我不應該坐等,必須做點什麼,冀州軍畢竟是朝廷的軍隊,又遠離歡顏的控制,只要我努力一下,沒準能夠得到他們的效忠。單于……不高興就不高興吧,我又不是他養的奴僕,為什麼非要討他歡心?”
張釋虞有點興奮,還有點害怕,拿起酒杯,“與你聊天總有所得,有朝一日,我若大權在握,必然闢你為相。”
“我不做官。”
“那就……也當顧問侍從,像現在一樣。”張釋虞遙想自己大權在握時的模樣。
徐礎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他知道自己這番話完全無用,張釋虞的熱情只能維持一小會,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看看酒杯,覺得或許是多時沒喝到美酒,自己有點醉過頭了。
他不想再喝,告辭之前問道:“你在漁陽聽到過公主的訊息?”
“沒有,我在漁陽只待了兩三天,就接到單于的信,不得不立刻動身。怎麼了,你聽說了什麼?”
徐礎搖頭。
“奇怪,我妹妹這是成仙了嗎?消失得無影無蹤,母親心急如焚,讓我向單于求情,取消這樁婚事,以為這樣或許能讓妹妹現身。真是可笑,現在這種時候,誰敢向單于提起此事啊。徐礎,你說我妹妹……會不會跟那個湯師舉私奔啦?”
徐礎無奈地苦笑,轉身離去。
次日一早,張釋虞在上萬騎兵的護送下出發,前去與冀州軍接洽,來回需要六七日。
單于已經派出大部分騎兵,營中只剩下不足兩萬人,以及數倍於此的冀州、幷州兵卒與工匠。
留在單于身邊的諸大人都有些緊張,單于本人卻坦然自若,每日照常議事、舉辦宴會,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中原人會造反。
徐礎也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中原人只需奮起一擊,就能將單于殺死,外面的各支賀榮人軍隊立刻會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