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應伯承認那些話是他編造的,金聖女……”
張釋清又搖搖頭,邁步進屋,“與她無關。”脫掉鞋子,走到席子上坐下,調整一會坐姿,讚道:“怪不得範先生喜歡坐在上面,雖說有點累,但是沒有椅凳的侷促。”
徐礎也到席子上,坐在對面,“而且沒有主客之分。”
“有吧,你的位置是主位。”
“那是古禮,已無意義,同席之上,不分主客,沒有高低,亦無貴賤。”
“嘿,說得好聽,終是一時虛幻。”
“暮春賞花是一時,仰觀繁星是一時,馳騁球場是一時,帝王將相,無非一時。”
“我才不跟你爭論這種事情。”張釋清沉默了一會,“那個叫於瞻的人,說的是實話,對不對?”
徐礎不肯回答。
“你害怕又被閒人聽去?”張釋清不屑地笑了笑,隨即臉色一沉,“我想了許久,我們家的‘大勢’是什麼?想到最後,我不得不說,父王與哥哥有可能……”
“只是可能。嫌隙到處都有,沒有哪一家真是鐵板一塊,能夠化解嫌隙,至少掩蓋嫌隙,本就是一家之主的職責所在,也正在這裡顯出此人的本事。”
“你將職責都推到了歡顏身上。”
“既然她想當一家之主,就避不開這種事。”
“她若用殺戮來化解嫌隙呢?”
“這是一種辦法,但是弊大於利,會讓我懷疑她的本事不夠大。”
“嘿,這是歡顏的‘大勢’:至少現在,她離不開我們家。”
“離不開。”
“以後呢?你不必回答。”張釋清垂下目光,神情中的天真幾乎消失得一點不剩。
徐礎一時衝動,想要說些什麼,挽回幾分那張臉上的天真,最後還是忍住,既便是在這座小小的荒僻山谷裡,他也做不得主,與其給予虛幻的希望,他更願意展露殘酷的現實。
“我在這裡躺一小會,我若是睡著,麻煩你喚醒我。”
“好。”
張釋清側身躺下,枕著自己的一條手臂,開始眼睛還是睜著的,慢慢地閉上。
徐礎端坐在對面,沒有喚醒她,甚至沒去檢視她究竟是否睡著,只是默默地看著,直至油燈熄滅,直到天色將亮,外面傳來雜亂的馬蹄聲,通知他鄴城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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