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先後飲下杯中酒,張釋清重新斟酒,如她所言,不再一飲而盡,端杯四處走動,偶爾品一小口,她對外面的夜色不感興趣,這裡敲一敲,那裡踩一踩,仍希望能找到隱藏的真正寶物。
徐礎仍去觀望燈光。
馮菊娘走到他身邊,喝一口酒,望了一會,指向某處,“那裡應該是大郡主。”
“嗯?”
“大郡主日理萬機,睡得晚,這幾天尤其晚。公子以為鄴城難成大事,別人都不放在心上,大郡主似乎……有些在意。”
“抱歉。”
“向大郡主抱歉?我是不會轉達這兩個字的。冀州兵若是真的一敗塗地,還有機會招安降世軍嗎?”
“不是招安,是結盟。”
“嗯,結盟。”
“只要鄴城有個皇帝,就有機會。降世軍雖然造反,卻無長遠打算,更沒有爭奪天下的野心,鄴城若能真心與之結盟,盡免其罪,可得一強援。但是要趁早,降世軍中頭目眾多,若有梟雄興起,必為強敵。”
馮菊娘點頭,“大郡主……”
張釋清走來,她沒找到寶物,酒卻已喝掉三杯,另一手持壺,向視窗的兩人道:“明明是出來賞景,怎麼又說起結盟了?”
徐礎與馮菊娘喝盡杯中殘酒,張釋清重新斟滿,晃晃酒壺,“不多了,那邊還剩一壺,咱們要慢飲細品。這是什麼酒?我之前好像沒喝過。”
“不清楚,待會我問問。”馮菊娘道。
“不用問,我會記住這個味道,以後再喝到的時候,肯定能想起來。”張釋清喝一口,輕輕咂嘴,仔細品味,突然將酒壺遞給徐礎,自己走到窗前,一手扒著窗欞,抬起腿竟要爬上去。
“停下。”徐礎吃了一驚,一時卻騰不出手來阻止。
馮菊娘按住張釋清的肩頭,“我的郡主,這麼快你就醉了?”
“還早著呢。放心吧,登高爬上是我本行,七寶閣便是真的高聳入雲,我也不會掉下去。”
張釋清甩開馮菊孃的手,一用力,真的站到了窗臺上。
馮菊娘將酒杯放在窗臺上,兩隻手小心護著郡主。
徐礎倒不擔心,“風景有何不同?”
張釋清看了一眼,“沒有不同,就是風大些。徐礎,我不想讓你去秦州。”
“我沒說過要去秦州。”
“鄴城若是與賊軍結盟,肯定讓你做使者。”
“我……”
“別回答,我說我的,你做你的。”張釋清扭過頭來,“你說過的話,不見得人人遵照行事,我也沒有這樣的奢求。大勢所在,人如螻蟻,我明白其中的道理。”
張釋清眨下眼睛,笑容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