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破虎沒辦法,只得磕頭,然後起身退席,在門口又補充道:“我等無時無刻不思念吳王,吳王若忍心坐視不管,我們……唉,只好全都葬身異鄉。”
徐礎不肯接這句話。
老僕端進清水,以供洗漱,徐礎默默地洗臉洗腳,老僕準備端水離開時,問道:“客人想請公子出山?”
“嗯,你以為如何?”
“我?呵呵,我就是一個老不死的僕人,得蒙公子照顧,做些端茶送水的輕閒活兒,別的事情一概不懂。”
“心裡有話就說吧,在我面前不必遮掩。”
老僕乾笑,他若真不想管這樁閒事,根本就不會開口詢問,“公子讓我說,我就說,算是多嘴,公子隨便一聽,別當真。我覺得踏踏實實最好,在這裡有住有吃,雖說偏僻些,但是咱們人口多,倒也熱鬧,何必去趟外面的混水?成了,也還是一個‘吳王’,不成,連到手的清閒日子都沒了。”
“聽你一說,事情倒簡單了。”徐礎笑道。
“我瞎說的,人老,又沒讀過書,見識短淺,最後還得是公子拿主意。總之不管公子去哪,我肯定跟著,就算走不動,公子也不用管我,公子在前面,告訴我一個去處,我慢慢跟去就是。”
徐礎點點頭,老僕告辭離去。
徐礎起身出屋,望見昌言之等人還在痛飲,拐彎進入隔壁房間。
這間房是老僕專門留下來的,裡面有床、有櫃,專門用來放置主人的物品。
徐礎也不點燈,摸到櫃邊,翻出最底下的腰刀。
太久沒碰刀,託在手中比記憶中要沉重,徐礎慢慢拔出半截刀,屋裡很黑,他只能隱約看到刀身的一點微光,但是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刀的鋒利。
徐礎收刀入鞘,拿著它回原來的房間,那裡點著燈,能夠讓他仔細欣賞。
屋裡居然有個人,面朝席子左瞧右看,顯是在尋找徐礎的蹤跡。
徐礎咳了一聲,那人急轉身,臉色微變,見到徐礎手中的刀,臉色又是一變,馬上恢復正常,直接跪下,“小人王沛,叩見吳王。”
王沛是吳人七族子弟,曾做過衛兵,此次隨戴破虎一同前來。
徐礎笑了笑,“起身。你怎麼沒在那邊喝酒?”
王沛起身,“我……有話要對吳王說。”
“別再叫我吳王,稱一聲‘徐公子’足矣。”
“一日為王,終生為王。”
“這裡是鄴城,你們一口一個吳王,是要置我於死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