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放心,已經選好將領,絕不會出錯。”
譚無謂臉上若有期待,沈耽卻不提他的名字,譚無謂稍顯失落,起身告辭,“你們聊吧,我去睡會。”
房門關上,徐礎問道:“三哥既用二哥之策,何以不用其人?”
沈耽笑道:“二哥確是不世出的大將之才,但是心高氣傲,能成大事,也能壞事,必須稍加節制。況且此戰只是開始,殺雞無需牛刀,數千奇兵還用不到二哥。等到二哥心氣平定,我會請求父親給他一支軍隊,前去平定秦州。”
劉有終插口道:“結拜之後,我給二弟看相,發現他命途淹蹇,還有一年歧路要走,諸事不順,不可委以大任。”
“大哥又會看相了?”
“哈哈,忘記了,我已將底細透露給四弟。”劉有終的“相術”擅長迎合對方心意,而不是真能預測未來,看一眼沈耽,繼續道:“沈幷州剛剛起事,最為信賴晉陽兵馬,其次是冀州諸軍。二弟布衣之士,寸功未立,難得重用,要等到晉軍穩定之後,才有機會領兵。”
徐礎點頭,這才是劉有終的本事,他“相”的不是譚無謂,而是沈直。
沈耽道:“父親老年守成,輕易不肯冒險,可以理解,二哥也的確需要再等一等。”
“但憑三哥做主。”
沈耽說到正事,“我剛剛見過父親,他願意與義軍聯手,孟津之戰結束之後,他會立刻稱王。”
徐礎點下頭,知道沈直還是不願見他。
沈耽看出四弟的心事,正色道:“父親擔心受到‘刺駕’二字的牽連,不願面見四弟,但這只是暫時之舉,待稱王之後,他要與四弟好好聊上一聊。”
徐礎笑道:“有三哥在此,我無疑心。”
沈耽又安慰幾句,取出三封書信,放在桌上,“這是我父親的書信,請礎弟交給義軍三王,如需盟誓,我會親自出面。”
晉軍要拿義軍當咬餌之魚,必須先得對方的信任,沈耽膽大,捨得出去,徐礎道:“盟誓肯定會有,三哥不必親赴,派一位名聲大些的將領即可。”
“大事初起,沈家人若不身先士卒,如何要求麾下將士?四弟儘管安排,縱有危險,我自己承擔,與四弟無涉。”
徐礎心裡對沈耽、寧抱關的比較仍沒結束,單從情感上來說,他寧願留在沈耽這邊,至少兩人出身相似、意氣相投,說話不必繞來繞去。
天色已晚,沈耽、劉有終告辭,徐礎問道:“郭時風人呢?”
“隨大哥去冀州了。”沈耽的這個“大哥”是指親兄長沈聰。
“郭時風為人搖擺,留在身邊可有大用,一旦遠離,或生禍患。”徐礎提醒道。
“我也是同樣想法,但父親覺得郭時風能勸說冀州諸將死心效命,所以派他與大哥同行。我暗中派人專門盯著他,若有異心——四弟與他是故交,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不得已之舉。”
“明白,對郭時風正該多加防範。”徐礎一點不覺得沈耽做得過分。
徐礎送兩位兄長出門,正要說些客氣話,宅院深處突然傳來叫喊聲:“刺客!”
沈耽臉色一變,“那是父親的住處……”拔腿跑去,徐礎、劉有終也是一驚,急忙跟上。
幾步之後,徐礎覺得不對,止步留下,轉身走向隔壁房間,先敲門後推門。
門沒閂,一推就開,裡面空無一人,劉允執、陳老慈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