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種事情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我的曾祖就與賀榮部做生意,娶過一名大人的女兒,生下的女兒有一個嫁回草原,此後嫁娶不斷,這麼說吧,論輩份,賀榮部可汗還要叫我一聲‘叔父’呢。”
徐礎拱手笑道:“佩服。”
越往南走,形勢越顯緊張,訊息紛紜不斷,一會說潼關已被秦州降世軍攻破,一會又說西征大軍已經進入秦州,不日就能剿滅亂民,造反河工的訊息更是混亂,似乎哪裡都有,卻沒人能夠說清主力究竟在哪。
各地城門口被抓捕示眾的反賊倒是不少,看他們的樣子,更像是叫化子,而不是河工。
周元賓開始感到緊張,到了幷州南界的應城,他拒絕前進,直接帶兵進城,與城主商討固守之計。
不怪他膽怯,應城前幾天確確實實遭到一次進攻,城牆上還有創痕,從官兵到百姓,還都心有餘悸,一見到晉陽派來的軍隊,全都勸他們留下。
徐礎沒有堅持前進,而是在城裡到處打探訊息,畢竟他現在連馬維和寧暴兒究竟在哪都不知道。
打聽得越多,訊息越混亂,有人聽說過“吳越王”的稱號,但這只是數十個王號中的一個,造反者一個比一個急於稱王,哪怕已被官兵包圍,朝不保夕,也先要造一面大旗、按一個王號。
徐礎沒打聽到馬維的下落,但是弄明白一件事,官兵眾多,連連取勝,造反者卻沒有減少,並非所有百姓都進城避難,許多人加入叛軍,尋求另一種活法。
二十天之期眼看就要過去,徐礎不能再等了,去見周元賓,也不寒暄,直接問道:“參軍打算一直守在這裡嗎?”
周元賓也在撓頭,“不守在這裡,還能怎樣?晉陽大軍應該已經開拔,等岳父到了,再做打算。”
“沈幷州許以重任,參軍就這樣回報嗎?”
周元賓繼續撓頭,“應城不大,加上我帶來計程車兵,仍不滿千,能守住就不錯了。我還是對賀榮部比較熟悉,南邊的朋友少……”
“朋友少,可以結交,兵少,可以招募,參軍何以無所事事?”
周元賓不再撓頭,臉紅了,“岳父倒是給我一份文書,許我見機行事,便宜募兵,可此地受到攻打已是多日前的事情,最近比較太平。”
“有備無患,上次來攻城的是一群亂民,不足為懼,下回來的若是東都派來的官兵呢?”
“官兵……”周元賓瞭解沈家的計劃,知道岳父一時半會不想稱王,笑道:“官兵目前不至於攻城吧?”
“若是借城呢?參軍借還是不借?沈幷州率兵南下,發現應城已被朝廷佔據,該有何想法?”
周元賓臉色一變,“若非十七公子提醒,我險些壞了大事。早在出發前,沈五就提醒我,諸事聽十七公子,絕不會錯,我這就去見城主……”
“一邊募兵,一邊也要打探周圍形勢,做到知彼知己,請參軍分兵一百,我帶出城巡視。”
周元賓馬上贊同,叫來兩名校尉,讓他們各出兵五十人,隨十七公子出城,又從城主那裡借用數名嚮導帶路。
徐礎當天下午帶兵出城,直奔南方,去往傳言中亂軍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