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溫笑了笑,扭身將燭臺放回原處,“我能理解,畢竟是當朝太后,那些叛賊何曾見過?自然被迷得失魂落魄。”
“草莽之徒,怎比得上大將軍閱人無數?”
“我‘閱人’確實不少,滅五國的時候,皇后我睡過,公主我娶過,太后倒是從來沒碰過,她們都沒有你年輕。”
欒太后勉強一笑,“先帝對大將軍恩重如山,便是萬物帝,對大將軍也不薄……”
“嘿,先帝自不必說,待我如自家兄弟。萬物帝嘛,他想讓我死,可惜死的是他。萬物帝活著的時候,喜在民間尋樂,常年冷落宮中嬪妃,你也得不到寵幸,這是近人皆知的事情。你雖是皇后、太后,怕是一天也沒享受過其中的好處吧?”
“尋常人家的女兒,得以攀龍,已無遺憾。”
“哈哈,一群窮鬼造反之後尚有野心,何況你已入宮多年?別怕,也別急,太后這個名頭終究尊貴,你今晚從了我,要不了多久,還是皇后、太后,這回是真的……”
“大將軍說先帝待你如兄弟,大將軍就是這樣對待兄弟的兒媳?”
“自家兒媳我都享用過,何況兄弟的兒媳?太后別跟我爭,我這人脾氣不好,平生只愛聽好話、軟話,一被惹怒就要殺人。太后年紀輕輕——至少看上去年紀輕輕,獨守寢宮多年,也該為自己著想了。先帝不幸,留下的子孫個個不像樣,萬物帝至少還有幾分勇力,湘東王、濟北王皆是無能之輩,指望他們來救,不如好好服侍我,待我給你爭一個天下。”
欒太后又勉強擠出微笑,“孤弱女子,唯君是從。”
樓溫大悅,一想到面前女子乃是萬物帝正妻、江東小皇帝之母,心中更加得意,多少體會到叛軍頭目的貪慾。
帳篷外,女官面如死灰,後悔自己出帳,再不能靠近大將軍,更不能靠近太后。
兩人早已約好,若是再遇羞辱,就由女官殺死太后,然後女官自殺,結果她卻連帳篷都進不去。
帳中悄無聲息,一大群男子守在外面輕聲談笑,沒人覺得此事有何不妥。
一名士兵騎馬跑來,遠遠喊道:“快快通報大將軍,冀州兵要跑,已經有人出營……”
“怎麼回事?”樓碩得先問個明白,才敢去見大將軍。
士兵停下,氣喘吁吁地說:“小孫將軍殺冀州將立威,不知怎麼惹惱兵卒,他們上馬要回老家……”
“笨蛋。”樓碩罵了一句,見眾人都往後躲,只得自己來到帳前,高聲道:“大將軍請出,有要事。”
連喊三聲,帳內依然沒有回應,樓碩有些意外,扭頭再看一眼眾兄弟與衛兵,給自己壯壯膽子,掀簾進帳,“冀州兵要跑,大將軍得去看……”
樓溫仰面躺在地上,脖子汩汩冒血,欒太后站在一邊,衣裳不整,手裡握著沾血的匕首,臉上居然在笑。
樓碩血湧上頭,叫聲“娘呀”,坐在地上。
另一頭,冀州兵逃出軍營,寧抱關趁機提前攻營。
城牆上,徐礎聞知訊息,也要派兵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