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宋星裁,因為他姦殺良家女子,我替女家報仇。”
“欲加之罪,宋將軍絕不是那種人。”
“信不信是吳王的事,我只說自己所知。至於那兩名冀州兵,我根本不認得,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躲在那裡,我殺人從不用幫手。”
徐礎站起身,更多衛兵以刀槍逼近田匠,防止他突然暴起傷人。
隔著一推刀槍,徐礎與田匠能夠互相看見。
徐礎眼中的田匠還是那個田匠,其貌不揚,卻有一份難得的鎮定,如水中砥柱,似乎永遠也不會有改變,陰沉的寧抱關尚有失態的時候,田匠不會。
田匠眼中的吳王卻有不小變化,幾日不見,吳王已不再是那個總顯出幾分落寞的年輕人,就連他的笑容都透出一股陰冷,像是喝了多酒,正處於大醉與狂醉之間,只需一杯或者一口,就會失去最後一點神智,將自己完全交給醉意。
“費昞。”徐礎吐出兩個字。
“費大人怎麼了?”
“是他向你傳令,不必隱瞞,我都知道。費昞自以為受我欺騙,所以他要反過來騙我一次,這是報復。所以他透過你散佈傳言,殺兵、殺將、殺王……皆有懸賞。”
田匠仰頭大笑,對近在眼前的利刃不屑一顧。
“吳王原來是害怕了。”
徐礎心中湧起一股怒意,臉上卻依然帶笑,“明天一早,義軍將與官兵決戰,到時你就知道誰在害怕……抱歉,你看不到結果,明天你將與其他八百多人一同在陣前問斬。”
“吳王千萬不說‘抱歉’二字,你只是做了自己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剛進城的時候,你想保護百姓,只是因為東都尚未歸你所有,一旦你真正得到,對東都擁有生殺大權,你與其他梟雄沒有區別。所以不必抱歉,因為你心裡並無歉意,殺死八百人能給你的將軍報仇,能讓手下將士覺得吳王殺伐果斷,這就夠了,你會因此得意,唯獨不會抱歉。”
徐礎只是順嘴說出這兩個字,被田匠一說,倒像是虛偽。
徐礎收起臉上的笑容,向衛兵道:“將他送到孟將軍那裡去。兇手已經找到,搜城可以停止,準備明天的決戰吧。”
衛兵領命,押著田匠離開。
徐礎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至少在決戰之前,不會再有人說吳王無力為忠將報仇。
石頭落地,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古怪的飄浮感,徐礎像是踩在雲上,必須小心控制,才能保證身體平衡。
“回營。”徐礎真的需要睡一會。
曹神洗起身走來,“田匠的話你一點不信,甚至不肯調查一下?”
“調查什麼?”
“宋將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