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招想了一會,笑道:“官兵立壁堅守,怕是不會輕易出來,何況降世王在後方紮營,官兵必須先擊敗五王,才能攻到降世軍營前,除非——”甘招看一眼徐礎,“五王給官兵讓路?”
徐礎搖頭,“義軍缺少操練,不懂進退之術,一旦給官兵讓路,鬥志頓消,可能會自行崩潰。”
“徐公子想必已有妙計。”
“算不上妙計,只能說是時勢所迫,五王若能真心聯手,五軍合為一軍,盡力自保,或許能讓官兵知難而退,轉而進攻降世軍。”
“如果官兵拒不出戰的話……”
“官兵一定會出來。”徐礎肯定地說,沒有解釋原因。
甘招放下酒杯,拱手道:“我明白了,五王合則生,分則死,我願與諸王同生共死,不過我人微言輕,扮豬尚且吃力,扮虎更是不像,在晉王、梁王那邊說不上話……”
“我去勸說晉、梁二王,甘統領至少能與寧王說上話吧?”
甘招點頭,“寧王之心深似海,勸他並不容易,但我能說上話,明天我就去見他。”
“甘統領打算如何勸說?”
“晉王之外,降世王最忌憚者則是寧王,寧王對此心知肚明,我相信他寧願與諸王聯合,也不願臣服於降世王。”
“甘統領要小心,觀降世王白天之意,很可能也要拉攏寧王。”
甘招笑道:“讓徐公子猜對了,我明天去見寧王,正是奉降世王之令前去示好。降世王的意思是我們三人出身相似,都是真正的降世軍首領,徐公子等人則是外來者,出身高門,與降世軍不會是一條心。”
“降世王倒是信任甘統領。”
“嘿,權宜之計而已,降世王不信任何人。”
“咱們來往不便,我營中有位宋星裁宋將軍,甘統領想必認得,今後由他替我傳遞書信,若換成別人,甘統領不必接待。”
“認得。我派鐵鳶來送信,徐公子記得此人吧?”
“記得。”徐礎在降世軍營中曾受到甘招部下的保護,閒聊時互道姓名,其中有一位鐵鳶,是個高大的漢子,臉上經常帶笑。
兩人又聊一會,甘招告辭,徐礎親自送到營外。
事情有了一點眉目,徐礎很高興,回帳中自斟自酌三杯,想著明天見到沈耽、馬維之後該怎麼措辭。
孟僧倫在外面道:“執政,我有事求見。”
“請進。”徐礎正襟危坐,對這個孟僧倫,他的感情十分複雜,不能離得太遠,也不能靠得太近,分寸極難把握。
孟僧倫自從透露他曾與公主定親,又施苦肉計騙官兵上當之後,就將自己當成執政王的第一號親信,有話必說,從不隱瞞。
這次求見也不例外。
“我聽說諸王聚會時,執政曾受寧抱關羞辱,是真的嗎?”
“你聽誰說的?”
“傳言紛紛,營中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