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乃祖王故里,龍興之地,我怎敢僭稱?”
薛六甲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除了東都所在的洛州,天下四方,你隨便挑吧。”
甘招想了又想,“我一直以為會永遠留在祖王身邊,沒考慮過這種事——既然稱王,以後當為祖王開疆擴土,永為守藩之臣……益州偏處西南,迄今尚未歸順降世軍,如蒙祖王恩賜,我願當蜀王,替祖王攻佔巴蜀之地。”
“你就是蜀王了。”薛六甲馬上道,生怕甘招反悔,立刻召集眾頭目,宣佈甘招為蜀王。
眾頭目紛紛上前賀喜,既高興自己逃過一劫,又同情甘招的不幸。
甘招當晚就帶本部人馬另立新營,與降世軍相隔不過一里有餘,遠遠望去,仍像是一座大營。
薛六甲巡視過後,越發滿意,分出一大批老弱兵卒,連同其家人,送給蜀王甘招充場面。
不久之後,諸王聯兵,要做一次當面會談,選擇地點時,誰都不願去降世王軍中,薛六甲痛罵之後,正好用上甘招,命他另尋營地,與諸王軍營的距離都差不多。
甘招為人謙和,以末王自居,書信、使者都不敢與諸王分庭抗禮,也允許諸王派人過來勘察地勢,很快得到信任。
五王之會於是定在蜀軍營中,就在這時,他們先後得到訊息,說是徐礎已經自稱吳執政王,五王之會將變成六王之會。
薛六甲怒不可遏,罵出前所未有的新水平,甚至一度要發兵先破吳軍,再打官兵。
寧抱關第一個承認新王,遍告諸軍,梁王、晉王隨後認可,蜀王甘招前去勸說降世王,“大敵當前,一切問題先放一放,等攻破東都再做打算。”
“徐礎憑什麼稱王?事先問過我嗎?吳國能出幾個人參戰?等著吧,徐礎若帶來一群老弱病殘,我殺他祭旗。”
臘月十五,寒冷的一天,夜裡飄雪,午時方停,地面積了厚厚一層,吳軍趕來,選地紮營,與諸王遙相呼應。
諸軍當中,吳軍人數最少,騎兵佔比卻最高,達到八成以上,諸王使者看過之後,印象深刻,降世王這才勉強接受吳執政王的稱號,但是仍責罵徐礎不來拜見。
徐礎也派出使者與諸王互道寒暄,自己則帶少量護衛前去觀望敵情。
官兵選擇合適的地勢,連山跨水,環繞洛陽城修建一道長長的圍壁,徐礎只能望見一小段,駐立良久,直到有官兵出壁迎過來,他才帶人回往軍營。
張問璧又以吳越王使者的身份到訪,講述自己如何努力說服寧抱關,終於令他回心轉意,不僅第一個承認執政王,還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徐礎感謝不已,又送上一份厚禮討好張問璧。
一批又一批的使者來來往往,除了張問璧,徐礎親自接見的還有一人。
譚無謂以晉王使者的身份到來,徐礎仍稱他為二哥,執兄弟之禮,心中十分高興,這正是徐礎目前最想見到的人。
“二哥覺得義軍能有幾成勝算?”徐礎剛一坐定就迫不及待地問。
“這個難說,義軍多而雜亂,無法預測。四弟應該反過來想,官兵有幾成勝算?”
“官兵……”徐礎跳過浮誇之詞,直接道:“官兵只需不動,堅守兩三個月,便有九成勝算。”
譚無謂笑道:“四弟有眼力。我原說你已失去雄心壯志,現在看來,是我走眼。沒錯,官兵若是堅守不出,義軍自敗,可我敢保證,半月之內,官兵必要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