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礎正要再去找喬之素,路上遇見七哥樓碩匆匆跑來。
“你跑哪去了?讓我一通好找,快走,大將軍要見你。”
這正是令郭時風羨慕不已的地方,無論如何,樓礎還是能夠見到大將軍,尋常說客連軍營大門都進不來。
大將軍召見營中所有樓家子孫,樓礎、樓碩趕到的時候,大將軍的話已經說到一半,兩人悄悄立於眾人身後。
“……除了老三,其他人都得隨我西征,樓家人說一不二,說從軍就從軍。家裡有事要交待的,寫信,讓老三帶回城裡。從今天起,你們就不只是我的兒孫,更是我麾下兵卒。誰也別挑,先從行伍做起,受幾天行軍之苦,吃不得苦,好,來跟我說,我親手給你在路邊挖坑,活埋算了,別給老子丟人。”
沒人敢反對,唯唯稱是,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穿上沉重的盔甲,跟隨普通兵卒一塊跋山涉水,眾人個個面露難色。
大將軍說完了,揮手命兒孫退下,大都從命,有十幾個不肯走,期期艾艾地向父親求請,或是說自己已有官職,不該與兵士混行,或是說自己年紀太小、身體有病……
大將軍瞪眼,“你的官兒是朝廷看在老子面上賞給你的,你年輕?老子從軍時比你還小,再難治的病,跑上兩天,發身汗,全好了。都給我滾,再敢找藉口,老子連你親孃一塊殺!”
十幾名兒孫抱頭鼠躥。
醉熏熏的樓硬笑呵呵地說:“父親做得對,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大將軍斜睨三子,對他尤其不滿意,卻沒法說什麼,再一抬眼,看到門口還剩一個兒子不走,怒道:“怎麼,以為娶了郡主就跟別的兄弟不一樣了?就算那是公主,你明天也得跟大家一塊出征。”
樓礎前趨幾步,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無論怎樣也要再勸一次,面對父親,他只能與歡顏一樣,知其不可而為之。
“父親……”
“別又說那種話,我不愛聽。”大將軍冷冷地說。
“孩兒只說自己的事情。”樓礎將自己在宮中所見所聞講述一遍。
大將軍還沒開口,樓硬生氣了,指著十七弟斥道:“你就是嫌事不夠大,一有機會就編造謊言、煽風點火,皇甫父子明明在咱們手裡,你卻說陛下想利用皇甫家抓捕大將軍,真是豈有此理。”
樓礎不理三哥,向大將軍道:“父親縱不信孩兒所言,也不信夫人的話嗎?”
樓硬更怒,“不準提夫人,她在宮裡為樓家操勞,跟你不是一回事。”
樓溫卻沒那麼生氣,“夫人信中只說事情危急,宜做躲避,別無它言。”
蘭夫人與皇太后從濟北王妃那裡只能逼問出大概情形,又怕信件落到外人手中,因此不敢說得太清楚。
“危急只是暫時過去,陛下對樓家的忌憚之心只會因此更盛,父親不可不防。”
樓硬起身,舉著肥大的拳頭要來揍十七弟。
樓溫喝道:“老三,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