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皇帝向皇甫階道:“你們可都沒有樓卿這份鎮定。”
皇甫階抬頭道:“我們忠心做事,一遇意外,心裡自然著急,就怕壞了陛下的大事。樓礎逆天行事,自知死路一條,所以鎮定,乃是無可奈何之鎮定。”
皇帝點頭,“你偶爾也有說對的時候。”
皇甫階大喜,正要繼續發揮,皇帝卻道:“滾下去吧,將大將軍的動向弄清楚再來見朕。”
“陛下……”皇甫階突然明白過來,皇帝這是讓他給即將到來的樓硬讓路,於是磕頭告退。
皇帝向樓礎道:“你留在這裡,看看是否如朕所料,硬胖子會跑來解釋,而且朕已猜到硬胖子會說什麼,必是譁變雖小,影響卻深,還有皇甫階突然跑開,單抓皇甫開一人或有後患,因此暫且按兵不動,來向朕請示下一步該怎麼做。”
樓礎拱手道:“微臣也猜到了陛下會如何回答:大將軍謹慎無錯,皇甫父子詭計多端,更需多加防備,待大將軍出征之日,朕再派皇甫安、皇甫階出城,到時可依計行事。”
皇帝大笑,“猜得算是很準,但朕不會說這些話,讓邵君倩去說。這種事需因人而異,皇甫父子多疑,必須由朕親口勸說,樓家勢大,硬胖子膽小,朕一開口,可能會嚇得他……”
宦者從外面進來,“中軍將軍樓硬求見。”
皇帝笑了一聲,向樓礎道:“既然你什麼都猜到,沒必要留在這裡。”
皇帝已經托出多半計劃,擔心樓礎會不顧一切地提醒自家人,因此要將他攆走。
樓礎拱手行禮,由身後兩名宦者押送,走後門出殿,回昨晚住過的小院。
皇帝大概是忙著尋找洩密者,當天沒再招見樓礎。
午時過後不久,院內來了一位客人,或者說是新囚犯更準確一些。
歡顏郡主獨自一人進來,雖說她此前經常“恣意”行事,可父母都已回家,她與其他宗室子弟一樣,也得收斂行舉,不帶侍女獨自進宮就已怪異,獨自來見一名年輕男子,更是不合禮節。
院裡的宦者不再擔心“犯人”自殺,因此都已離去,只剩樓礎一人,他聽到腳步聲,出門檢視。
兩人四目相對,都愣住了。
“你……”兩人同時說道。
“我……”兩人同時閉嘴。
最終是歡顏先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樓礎吐出一口氣,“我……被囚禁於此。”
“你怎麼得罪皇帝了?”歡顏驚詫地問。
“我……參與刺駕,應該說我策劃了這次刺駕。”
歡顏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樓礎,半天沒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