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一切自見分曉。”
“當然,大將軍親征,秦州叛亂旬月可平。”
兩人說的不是一件事,樓礎笑笑,不再多說。
亭子那邊傳來馬蹄聲,喬之素道:“宮裡也派人來了。”
他說得沒錯,數十騎從洛陽方向飛馳而來,旗幟飄揚,只能來自皇家。
兩人馳回原處,看到邵君倩正與蘭鏞談笑風生,從邵君倩身上看不到半點受皇帝責備時的窘迫模樣。
喬之素跳下馬,遠遠地拱手行禮,笑道:“邵先生親來迎接,陛下必是想念濟北王甚矣。”
樓礎也過來相見,因為不太相熟,只道:“邵先生辛苦。”
蘭鏞朝樓礎微點下頭,目光卻不看他,向邵君倩拱手告退。
剩下三人互道寒暄,喬之素很快也識趣地離開,邵君倩請樓礎走出幾步,遠離人群,小聲道:“我昨天剛見過大將軍與中軍將軍,又談了談那件事情。”
“父兄做主,樓家上下唯馬首是瞻。”
邵君倩曾口頭傳達皇帝密旨,希望大將軍暗中除掉冀州的皇甫家,樓礎一直在外,幾天不瞭解進展。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大將軍對這件事似乎不太熱心。”
“大將軍臨敵數十萬,尚且鎮定自若,當然不會表現得太熱心。”
“哈哈,那就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樓公子,請再借一步說話。”
兩人又走出一段距離,邵君倩道:“伴君如伴虎,樓公子看到了吧?”
“如此方顯臣子之忠。”
“哈哈,說的是,就怕臣子有忠君之心,卻沒有忠君之命。”
“邵先生最受陛下寵信,天下人誰不羨慕?”
邵君倩向遠處的人群望了一眼,“我自己就不羨慕,每日裡戰戰兢兢,提著腦袋進宮,懷著死心出宮,難以為繼,難以為續啊。”
邵君倩的話越說越不對路,樓礎道:“邵先生之忠,昭如日月,陛下聰睿,必然看在眼裡,斷不會虧待邵先生。”
邵君倩嘿嘿冷笑兩聲,冷冷地說:“刺客洪道恢,在被抓的第三天,其實就已招供。”
雖然早有預料,樓礎還是吃了一驚,強作鎮定,“那就該立刻抓捕同黨,以安人心。”
“同黨太小,背後只有一條大魚,陛下不太滿意,想釣更多、更大的魚。”
“陛下神武,非常人所及。”
“我說的小魚,其中一條正是樓公子。”
“我?身為大將軍之子,免不了會受惡人誣告。”
“你不信我?哈哈,沒關係,樓公子不是要唯父兄馬首是瞻嗎?等你回京,多與大將軍、中軍將軍聊聊,然後咱們再談。”
樓礎正要開口,遠處馬蹄聲響,有人高聲叫道:“濟北王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