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礎沉吟不語,尹甫吃驚地問:“賀榮大軍雖非往日之盛,但是得諸部與中原將士支援,亦有十幾萬之眾,如何擊潰?”
譚無謂道:“圍而殲之。”
尹甫更加吃驚,“我軍頂多三萬人,敵軍十幾萬,怎麼圍?”
“多備旗幟,降世軍、涼州、九州之旗全都要有。”
尹甫目瞪口呆,“虛張聲勢?”
“正是。”
“若是被賀榮人看穿呢?”
“不過一場慘敗,與坐守山谷無異,比進攻涼州亦不過敗得早些而已。”
尹甫大搖其頭,“我軍與賀榮人對峙已久,彼此互知底細,譚將軍這一招絕不可行。還是攻涼比較穩妥,到時不打降世軍、冀州軍的旗號,由猛軍將軍出面,當可穩定民心。”
徐礎也覺得譚無謂的計策太過冒險,“多立各州旗幟是條妙計,用來攻涼也可以。”
“涼州最近並未敗給中原諸州,樹旗有何用處?”
徐礎想了一會,問道:“二哥覺得賀榮人會亂,是親眼所見,還是私心揣度?”
“私心揣度,但我絕不會錯,賀榮人的雄心全在強臂單于一人身上,他一死,眾人只想帶上財物返回塞外,再無死戰之心。”
見徐礎似有動搖,尹甫插口道:“虛張旗幟騙不過賀榮人,此地山高谷深,徐公子帶來數千人尚且困難,怎麼會有九州援兵?賀榮人斷然不信,他們或許不願死戰,但是以多擊少,還是沒問題的。”
譚無謂笑道:“戰者,非常事也,若走尋常之路,則少不勝多、弱不勝強,大家不必爭戰,比較一下實力,直接投降,引頸受戮好了。”
尹甫怫然不悅,“不走尋常之路,但也不必非走必死之險路,一成勝算與五成勝算總還是有些區別。”
譚無謂嘆息道:“五成勝算只解近憂,一成勝算能除遠患,哪個更好?”
尹甫冷笑不應,徐礎舉杯敬酒,打個圓場,將話題支開。
話不投機,尹甫先行告辭,徐礎送到營門口,尹甫道:“譚無謂言過其實,又無帶兵經歷,不宜加以重用,不如先讓他帶兵數千,有效之後再做升任。”
徐礎拱手道:“我與譚將軍皆是客人,自然要聽從主人的安排。”
尹甫在衛兵的幫助下上馬,“還得是徐公子親自為將,等金聖女回來,咱們再做商議。”
徐礎回到帳篷裡,只見譚無謂已經倒下大睡,笑了笑,轉身出來,心中猶疑不定,忽然看見張釋清在遠處與一群女兵說說笑笑,心中又是一陣猶疑不定。
唐為天手持一根長槊,站在眾女兵對面,臉色鐵青,像是要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