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榮平山雖被“軍師”的一番話打動,卻仍然堅持帶走“吳王”。
徐礎正要繼續說下去,田匠起身,說:“那就走一趟,我也正想見單于一面,與他談論天下大勢。”
賀榮部諸大人覺得“吳王”頗時識務,徐礎卻吃了一驚,小聲道:“咱們之前說好……”
田匠擺下手,“請軍師將我的家眷送到鄴城,我自會前去與你們匯合,或許不只是我自己一個人。”
賀榮平山笑道:“單于最大方,也最愛助人為樂,吳王肯親自去一趟,必能借到大兵,到時候掃蕩中原,九州之地任你選擇。”
田匠昂首道:“這些事情,我只與單于談論。”
賀榮平山哈哈一笑,“吳王尚未稱帝,想與單于交談,怕是有些太過急迫。由我居中引薦,吳王或許可以先與左賢王談一談。”
“賀榮部若無大志,我與誰談都是空談,若有大志,非得是單于本人才有資格與我談論。”
賀榮平山不願在言語上糾纏,冷笑一聲,“請吧,到了塞外咱們再說。”
田匠向“軍師”道:“務必將我的家眷平安送到鄴城,如有一點不妥,唯你是問。”
田匠大步往外走,賀榮部幾位大人隨後,賀榮平山最後,打量“軍師”兩眼,“應該將你一塊帶去。”
徐礎拱手道:“願意之至,待我安排一人……”
“算了,我們賀榮部喜歡動手,不喜歡你這種只會動嘴的人。晉王若是真有叛逆之舉,吳王當得禮遇,若是你胡說八道,也是吳王替你擔責。”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吳王心中之意,若有一點偏差,吳王自會糾正。”
“嘿。”賀榮平山轉身離去。
徐礎有些迷惑,不知田匠是真有辦法逃回來,還是單純地替他頂禍,想來想去,覺得田匠應該是有主意,不用他來擔心。
田匠是個古怪的人,每每追隨弱勢一方,從來不提“效忠”二字,公然自作主張,不以部屬自居。
送走賀榮部眾人,冀州將士鬆了口氣,尤其是那名將領,眼睜睜看著假吳王被帶走,雖不明其意,卻也知道這是冒險之舉,真相一旦洩露,賀榮部必然大怒,他統領的這一千餘人絕不是對手。
“吳王,咱們連夜啟程吧,不等鄴城的命令了。”
徐礎當然不會反對。
冀州軍拔營出發,跟在北返的賀榮部騎兵後面,漸漸被落得越來越遠,沿途收集到的兵卒卻越來越多,凌晨時已達到近三千人。
天亮不久,冀州軍來到第一座大營,兵力增加上萬。
除了少數將官,大多數士卒都以為吳王被賀榮部搶走,紛紛請求前去追趕,倒不是為了救吳王,一是忍不下這口氣,二是想讓吳王難堪——當初的手下敗將,如今卻是救命恩人。
將領們彈壓軍情,要求吳王躲在車中不要露面,換馬繼續趕路,一刻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