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無論選誰掌軍,兵卒還是那些兵卒,論兵甲、器械,天下無敵,幷州之兵貿然南下,恐受其鋒,不若西入秦州,搶佔西京,收亂民為兵。”
這是譚無謂一直以來的計劃,郭時風笑道:“此計雖好,就是太慢,沈幷州佔據秦州之後,其它數州必然效仿,各自割據稱雄,不知要用多少年才能一一剿滅。南下孟津,直指東都,一朝攻下,可挾天子以令四方,可禪讓以得帝位,方為上上之計。”
“如何破官軍勁敵?”
“蘭恂為帥,官軍必亂。而且我得到訊息,冀州、吳州皆有亂相,尤其是冀州,群龍無首,已有多位將吏暗中派來使者,願奉沈幷州為主。”
冀州兵強馬壯,是一股能與官軍抗衡的力量,譚無謂無話可說,低頭飲酒。
郭時風又向徐礎道:“馬兄真被河工推舉為王?”
這顯然是沈耽透露的訊息,徐礎道:“河工當中有一些原先的梁國人,很看重馬兄的身份。”
“再好不過,我本應親自出面,勸說馬兄投靠幷州,但是這邊不會放我走,礎弟能代勞嗎?”
才相隔幾個時辰,郭時風從朝廷使節變成牧守沈直的軍師,不再需要引見,反而能給徐礎佈置任務,同時也是給予機會。
“當然可以,但是我一個人不夠,馬兄是被推舉為王,不能完全做主,手下那些河工、亂民頗有欺軟怕硬之意,我得帶一支軍隊,才能鎮住他們。”
“軍隊……需兵多少?”
“一萬。”
郭時風笑道:“礎弟這是獅子大張口,我都不敢向沈幷州提起,譚兄以為呢?”
“一萬太少,十萬才夠。”
“哈哈,譚兄心更大。這樣吧,我去向沈幷州求兵,或許能要到一兩千人,礎弟別嫌少,幷州之軍草創,冀州援兵未至,能分兵就已經很為難啦。”
“沈幷州借兵多少,我必五倍、十倍返之。”徐礎誇下海口。
郭時風起身,“好,兵不嫌多,北方三州同時南下,我就不信蘭恂能抵擋得住。”
郭時風告辭,徐礎向譚無謂道:“二哥願意隨我一同去嗎?”
“論兄弟情誼,我該陪你走一趟,可是明知必敗,我不想去。”
“二哥是不瞭解蘭恂有多無能,他在秦州平亂一年有餘,自稱屢戰屢勝,結果卻是亂軍日益壯大,直至不可遏制。”
“唉,反正沒人聽我的,我就隨你走一趟吧,或許真有意外之功呢。”
入夜之後,沈耽來送行,他要留在父親身邊,整頓大軍,至少五天以後才能發兵南下,三人又喝一頓,談論天下大事,意興風發,連譚無謂也改變想法,以為南征或許能夠一舉攻下東都,不需久亂,就能平定天下。
深夜,郭時風到訪,連一千兵卒都沒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