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鹿笑得更大聲,“孟將軍不要再說笑啦,荊州正在招兵買馬,莫說他們現在不肯來,便是肯來,也沒多少人。嗯,吳王的這份禮物倒是夠分,等大將軍來了,只好麻煩你們再送一份。哈哈。”
孟僧倫接連猜錯,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紅,不能再猜下去,只得訕訕地說:“不管怎樣,禮物請先收下,哪路援兵先到,請孫參軍代為奉送。”
“沒問題,我一定轉達吳王美意。有趣,吳王怎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吳王聽說一些傳聞,想必是傳聞有誤。”
“這種事情常有,倒也不怪吳王。”
孟僧倫告辭,孫雅鹿引領出營,邊走邊道:“孟將軍這回來得真是突然,你老實說,吳王是不是已經準備好大軍,要衝出東城與官兵決戰?”
“哈哈,剛說傳聞有誤,這就又來一條。孫參軍從哪裡聽說如此怪聞?”孟僧倫隨意道。
“傳聞而已,哪來的出處?不過說實話,王將軍可是當真了,你瞧,我軍大都調往東部,留下的全是老弱,見你到來,還以為吳王改主意要攻打這邊,心裡都有點緊張。孟將軍回去跟吳王說說,別再嚇唬我們這些小兵啦,真想決戰,提前知會一聲,大家光明正大地打一場,勝負皆顯英雄本色,何必玩弄虛虛實實地把戲?”
孟僧倫絕不允許有人貶低吳王,馬上回道:“當初你們冀州人來的時候,可沒提前通知我們,現在卻要我們實話實說?”
“不同,冀州軍是朝廷之軍,奉旨回東都,不能說是‘來’,不用向客人提前說明。”
“雖然我們不認聖旨,但至少知道一點,天成的聖旨在江東,不在冀州。”
“哈哈,咱們兩個皆為人臣,爭這個幹嘛?這次沒機會,下次孟將軍再來,咱們一定要痛快地喝上一頓。”
“不勝期待。”
說話間已到軍營門口,孟僧倫拱手告辭,最後掃視一遍,營中將士還是稀少,臉上也仍有疑慮之色,但是孫雅鹿解釋得很清楚,這些人是害怕吳王派兵北攻,而不是因為藏著援兵。
吳王錯了,今日剛剛過半,若是派兵出戰,或許還來得及,冀州兵力不足,孟僧倫覺得自己請兵三千,就能攻破北營,如果北營已有準備,就改攻西營,那裡的留守者也不會太多。
帶著這個主意,孟僧倫疾馳回城,將隨從遠遠落在後面。
城裡集結的軍隊正在解散,到處都有人叫喊,要求某某隊不動,某某隊先退,站立半天的將士們免不了口出怨言,尤其是那些降世軍,原本就不喜歡嚴格的束縛,勞而無功更令他們惱怒,怨言直指吳王,甚至都不避諱一下。
孟僧倫聽在耳中,心裡越發急迫,縱馬直奔大營。
守營衛兵早已得到交待,一見孟將軍,立刻帶到議事廳裡。
廳內,諸王正在等候訊息,彼此很少交談,顯得有些尷尬,他們剛剛得出結論,今日不宜再戰,先解釋隊伍,再選戰機。
孟僧倫一路跑進來,拜見吳王,看到諸王都在,諸王的將領也來了一些,與吳王的衛兵站在一起,他不知該怎麼說才能令吳王儲存顏面。
徐礎卻無意私下聽取訊息,開口道:“孟將軍此去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請一一道來,不可有半句隱瞞或是省略。”
吳王說得很認真,孟僧倫只得詳述一遍,開始還不提自己的結論,到最後,覺得時間緊迫,乾脆全說出來:“執政、諸王,機不可失,敵軍將兵力集中在東邊,另外三面必然空虛,北營是我親眼所見,西、南兩營想必也是如此。我只需三千士兵,就能破一方敵營,令敵軍首尾失顧。吳王派我前去‘犒賞’敵軍,確是妙計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