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笑,寧抱關也有點不好意思,道:“老嫂如母,我可不敢要,認她做乾孃還可以。”
薛六甲比寧抱關年長不了幾歲,聽到這句話笑得前仰後合,“那你豈不是要給我做兒子?”
宴席越來越熱鬧,降世軍諸將吃得開,漸漸地將其他將領也帶動起來,諸王反成為陪襯。
徐礎喝了不少酒,接受吳軍諸將敬酒之後,又去還敬,喝得頭暈腦脹。
將領多是粗人,喝多了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解帶便溲,甚至不出大殿,薛六甲更不客氣,對著一根柱子放水,醉醺醺地說:“我來個水漫金鑾殿,再來個大水衝倒金鑾殿,哈哈。”
徐礎出殿,向宦者問清楚,繞大圈子去找茅廁,剛拐過彎,郭時風從後面追上來,觀察前後無人,小聲道:“這樣不行啊,薛六人多,沒法動手。”
“嗯,再等一等,薛六甲帶來的人雖多,但是人人嗜酒,等他們喝多之後……”
劉有終也追上來,聽到徐礎的後半截話,接道:“麻煩,晉王、梁王帶來的人也都被灌醉了,降世軍那些人誰也擋不住,我連腳步都是虛的。”
郭時風也一樣,被硬灌了幾碗酒,勉強保持清醒而已。
“從外面再叫人進來。”徐礎心裡還算明白,可說出的話像是從遠方傳來,不由自主就要大喊大叫。
劉有終畢竟是老江湖,比徐、郭兩人酒力更好一些,抬手壓了兩下,提醒道:“小聲。”
郭時風道:“外面的人也是降世軍居多,沒法悄悄喚人進來。唉,沒想到薛六甲還有這樣一招,在城門口別同意……那樣也不行,他若當場發作,更加麻煩。”
劉有終道:“我現在最擔心一件事,薛六甲以為這場宴會上要殺寧抱關,寧抱關以為要殺薛六甲,咱們若不動手,他二就要動手,很可能會不可收拾。”
“稍等,我再想辦法。”徐礎憋得慌,還要去找茅廁。
郭時風笑道:“吳王太拘謹了些,入鄉隨俗吧。”
郭時風走到丹墀下,對著石壁解手,劉有終也過去,“世事難料,此處宮殿再不是皇家居所,東都也不再是都城了。”
徐礎只好加入其中,明明難忍,卻等了好一會才放出水來,郭時風與劉有終背對著他小聲交談,都覺得形勢不妙。
“在城門口,我就不該讓晉王進城。”劉有終後悔莫及,“寧王是此地主人,他應該多手準備吧?”
徐礎轉過身,“我不清楚。”
“你怎麼會不清楚?”劉有終十分驚訝,“吳王昨晚不是回城了嗎?”
“我今早才見到寧抱關,一直勸他不要娶太后。”
對面兩人不約而同地皺眉,郭時風道:“寧王太著急了吧?至少等今天的事情成功之後,再生這種心事啊。何況太后……哦,太后年紀倒也不大。”
劉有終眉頭皺得更緊,“想不到寧王是這樣的人,真是令人失望。”
“我也是對寧抱關這麼說的,他承諾暫時不娶太后,對宮女改賞為放,任她們自擇良人出嫁。”
“有些事情是沒法回頭的,這樣的名聲傳出去,寧抱關算是毀了。不必多說,今天這件事,寧王已不值得依賴,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