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礎不信任郭時風,“帶我回軍營,見到梁王再說。”
“可是……”
“你聽到了,晉陽軍已經改變主意,去了也是送死,除非郭兄就是想‘送死’。”
“這算什麼話?好吧,看樣子今天去了也是白走一趟,給徐公子分一匹馬,咱們先回營地。”
有人下馬,將坐騎讓出來,與同伴共乘一騎,唐為天也是如此,隊伍調頭,傍晚時分返回梁軍營地,身後沒有追兵。
一旦錯過殺人的最佳時機,薛六甲總能變得極好說話,分出幾千名老弱病殘送給梁王,還給了一些糧草,馬維照單全收,挑能用之人編入軍中,剩下的人置於營地周圍,當作流動的柵欄,這是降世軍的常規做法。
郭時風一路上沒有追問,進營之後,立刻帶徐礎前去面見梁王。
這也是徐礎從鄴城返回之後,第一次見到馬維。
馬維穿著一身舊戎裝,腰間配刀,模樣沒變,卻多出幾分王者氣象,皺眉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郭時風上前拱手道:“路上遇見礎弟被晉陽軍追趕,那邊似乎有事發生,礎弟堅持要來見梁王。”
馬維這才將目光轉到徐礎身上,“嗯,說吧。”
徐礎顧不得馬維的冷淡,開口道:“沈幷州昨晚遇刺,此時估計已經身亡。”
“什麼?”馬維站了起來,“怎麼會……誰派的刺客?”
“刺客聲稱我是主謀。”
“你怎麼敢做這種事情?”馬維怒上心頭。
郭時風插口道:“梁王休怒,這一聽就是刺客栽贓,礎弟並非魯莽之人,這時候刺殺沈幷州做甚?”
馬維也明白過來,慢慢坐下,“是我一時失態,說說詳細情況。”
徐礎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全都說出來,包括唐為天在應城聽到的話,最後向郭時風道:“如果我沒猜錯,刺客應該是沈聰和郭先生請來的吧。”
郭時風一臉苦笑,“怪不得礎弟見面就不信我,原來是懷疑到我頭上。”
“在鄴城,你與沈聰原想刺殺東都使節,之後又改變主意,想要投靠朝廷,苦於不得信任,因此匆匆離開,帶著刺客回應城。出乎你們二人的意料,應城已被梁王佔據,你們只好一直等到昨天。沈聰弒父求榮,郭兄又是為了什麼?天成朝大勢已去,郭兄看不出來。”
馬維沒有開口,對郭時風,他也不太放心。
郭時風越發愁眉苦臉,“對啊,天成眼看就要倒掉,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投向朝廷?”
“此一時彼一時,在鄴城,東都當時看上去即將大獲全勝,若不是孟津之戰轉勝為敗,郭兄還是要回到朝廷那邊吧。”
郭時風看看徐礎,又看看馬維,“我將礎弟帶回來,沒想到……”
馬維終於開口:“在這件事上,我相信徐礎,他雖然刺殺過萬物帝,但不會當著我的面撒謊,郭時風,你得好好解釋一下。”
徐礎投去感激的一瞥,馬維臉色卻依然冷淡。
郭時風攤開雙手,表示無辜,最後重嘆一聲,“好吧,我解釋,但是我要先說一句,刺殺沈幷州與我無關,我是真心輔佐梁王。見過這麼多人之後,我唯一覺得有帝王之相的人,就只有梁王,再無他人。”
“少說沒用的話。”馬維比從前更顯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