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沒品味,什麼假山,真山老孃也能給你搬來。壓死你只潑猴!哼”被子夜稱為夜遊者大人的女孩一臉傲氣地回懟過去。
“來,你給我搬來,壓不死我算你的。”
喬子夜也不知道為何對上這個總是看他不順眼的夜遊者女孩心裡總是又不服氣又拿她沒折,大部分時間都是挨欺負的料,也就只能在嘴上圖個痛快。
話還沒說完,女孩一拳頭就招呼過來了正中喬子夜胸口,疼得他眥牙裂嘴嘴上仍不忘佔個便宜,“沒天理啦,謀殺親夫啦!扶蘇你也不管管,唉喲喂啦…”
扶蘇無奈又好笑地看向兩人,這真是一對什麼樣的歡喜冤家,訕訕回了句,“你自己都說謀殺親夫,我這個外人還管什麼。”
“喂,扶蘇,你也幫著這湊不要臉的欺負我!”女孩臉紅脖子粗氣呼呼地大聲嚷著。
喬子夜揉著胸口唉喲喂地叫喚著,女孩仍在叭啦叭啦數落著被自己揍了一拳還不忘佔便宜的死鬼,扶蘇只靜靜望向女孩說的那個有些空蕩的院角。
“你們說,在那兒擺個鞦韆如何?”扶蘇突然問道。
兩個正嬉鬧打罵的人聽他這一說靜了下來,齊齊望向那處顯得有些空落落的院角,突然覺得好像那兒就應該擺個鞦韆…
…夜晚,下了一整天的春雨仍未停。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潤廬。這個名字是扶蘇自己取的。偏僻安靜、可眺湖光山色,遠離塵世紛擾,極好。這春雨不歇的夜晚,最是好夢時分…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個旖旎、美好的夢,一個讓他在夢中不自覺笑出聲又默然落下淚來的夢,一個在他醒來之後卻再也想不起來的夢!夢裡,好像曾出現過一個身影、一張燦爛的、明朗的笑顏…
洗靈河來訊,轎子雪山之行未有多少收穫‘生門’的線索卻就此又斷了。
蒙毅回來了,扶蘇決定不再讓這個好不容易、機緣巧合尋回的兄弟再奔波四方,兩人就此在潤廬渡過了一段靜諡、輕鬆的時光。
轉眼,入夏。也都早習慣了歲月悠悠、春走夏至,時間之於他們也並沒有太大的意義。而作為凡人之軀的喬子夜卻突然病倒了,也沒太嚴重扶蘇抬手便可為他驅走入體的風寒,被婉拒了。子夜說這就是凡人該經歷的,生老病死之於他而言不過是一段又一段的旅途,只不過這段旅途永遠沒有盡頭。
扶蘇與蒙毅兄弟二人雖在人間存活兩千多年,卻因為各自的原由對這個程序步伐極快的現代世界並沒有多少了解。春轉入夏的兩三個月裡,經過夜遊者白素璃的悉心調教,他二人總算對一系列高科技產品、通訊工具交通設施等有了一定的瞭解。
素兒有自己的職責,閒來無事的扶蘇與蒙毅便決定代生病的子夜走一趟皖南茶山。好壞,生意他都是有份的,總不能事事都靠子夜撐著。而且平時看這貨的臉色也夠夠的,一副他二人是吃白飯的即視感。
人生第一次不用掠飛、瞬身,而是搭乘了那快到令兩人咂舌的高鐵,沒多久便到了目的地。接待的人是一個看上去麻利又實誠的微胖男子,名叫陸亭。兩人只管喚他老陸,驅車來到茶山,守山的是一對年邁夫婦敦厚朴實慈祥。
望著頭頂晴朗的天空,扶蘇卻知道沒過一會兒便要下起雨來了。一行三人謝過老夫婦的茶水招待信步上山,行至山腰那微胖的老陸便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這兩位城裡來的貴客腳力居然比他這慣於爬山的鄉下漢還健啊!扶蘇笑笑示意他原地休息最好找個能避雨的地兒,老陸不明所以只訥訥點頭。
上到山頂,有一處簡陋的涼亭,想來是茶農們耕作辛勞建來以做暫時休息的。
放眼望去,觸目所及綠意盎然,那屬於大自然的青草氣息與茶樹的清香撲鼻而來甚是怡人。夏日午後的雨,如約而至,熱烈得比陽光還奔放。
站在亭子裡,扶蘇與蒙毅兩人靜靜佇足眺目遠望。遠處的城市、近處的茶山,溝壑阡陌縱橫交織,道路上有車輛馳過、鄉間有農人耕作,一切自然而完滿。扶蘇看向一處凹陷的山坳,怔怔出神。
那裡,似乎缺少了些什麼!可,能缺少什麼呢?他突然轉頭,身後只有坐靠在涼亭一角的蒙毅再無別人。沒有任何飛禽走獸經過,也沒有…沒有什麼呢?他有些失神,眼底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體會的失落。
老陸安排的晚餐很舒適,就在查家村旁的農家樂。鄉野總是樂趣多,雖沒有太多遊客但還是不乏那些從就近城市裡趕來嚐鮮的食客。小小的店子依水搭出一片,基本都坐滿了人。扶蘇三人挨著溪畔的小桌坐下,老陸安排好菜色後便就坐下開始介紹這查家村的歷史與名人軼事以及一些鄉間怪談異志等八卦…
心頭總有一處感覺空落落的。扶蘇始終有些遊離於方寸畫外,有一搭沒一耳地聽著,倒是蒙毅饒有興趣地與老陸聊幾句。此時,旁桌臨座的兩個男人引起了扶蘇的注意。
或者不能說是他注意到了那兩人,而是對方時而會看向他令他有了絲奇怪罷了。他轉頭看過去,便見對方二人將目光收回後看向了溪對面的一處…
晚餐結束後,老陸熱情地邀請兩人散步遊看查家村。行到一處祠堂,扶蘇頓住腳步,只聽得祠堂裡似有女子說話聲。他好奇的抬腿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到祠堂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