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風吹起時,街上的行人下意識都緊了緊身上厚重的外套。而潤戶的後院,仍枯坐著兩個糾結的男人。
在討論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為什麼女人不喜歡和男人一起逛街’的話題後,終於被不耐煩的喬子夜打斷了。
如果不想在未來的幾天內被阿妖捉弄的話,大家最好抓緊時間上山吧。
扶蘇想起數百年前曾因為某件小事惹了阿妖,被報復整整睡了一個月的水炕頭,立馬站起身。
“你不是準備了整套行頭嘛,怎麼不去換衣服?”喬子夜抓緊時機能揶揄絕不放過。
扶蘇眼光斜掃過去“桑夏又不在,換什麼換,趕緊走,小心你的屁股。”
扶蘇睡了水炕頭,子夜則是N次好端端的出門卻莫名被剪掉了褲子的後腰位,露出個白花花的腚走在大街上好不洋氣。
想到這兒,喬子夜不自覺地轉頭看了看後背。
少了兩個少女的潤廬好生寂廖,除了燈光別無其它。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山頭早已亮晃晃的明堂,琢磨著阿妖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白與飛早早站在正堂門前候著,冬至夜破離石被剝出之後,修養了一段時間現已徹底恢復如初了。
上到山來,三人被熱情迎進主廳,大圓桌上擺滿了各色菜式。師暄暄和阿妖還在裡外裡的忙活著,只有白與元慎坐在主位上正在嗑乾果。
真是來人世時間長了,那仙氣飄飄的風度如今已經被成功洗成了地主家大老爺的模樣。
扶蘇是直搖頭,蒙毅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就憋著。
林染端著一盤碳爐剛跨過門檻,白與飛就跑了過去“不是不舒服嘛,好好休息。不,聽,話。”說著話將爐子接過手,雖是責備的字眼卻透著滿滿的關切。
“我說染兒可是手下管著幾百號人的大人物啊。小飛你可真厲害,能管住這樣的能耐人,了不得。”阿妖一番話說得林染莫名紅了臉。
師暄暄嗔怪地接了一句“你最能耐,誰都管不住你”轉身朝杵在廳前的三人微笑道“來啦,咦,素兒和桑夏呢?”
“他倆約了去逛夜市。”喬子夜應了句,走過去挨著靠近門邊的位子坐下。
上次明堂夜宴的經驗告訴他,搞不好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選個最容易閃人的位置絕對沒錯。
將手上的湯羹佈下之後,阿妖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拎出一罈酒。封泥早就去了開啟壇口香氣瀰漫開來,一一倒入席間所有人面前的瓷杯中。
“酒菜都齊了,開席吧。”一抹先前戲謔的不正經,阿妖笑語晏晏地舉起手中酒杯“先敬各位一杯。”
說罷,仰頭喝盡。
大概沒見過阿妖這八百正經的模樣,扶蘇等人倒是愣了一下,白與元慎聞了聞杯中酒,微笑著喝了一口閉上眼享受地發出一聲嘆息。
“百花釀啊。”喬子夜喝罷後回味了會兒問道。
“嗯”阿妖點頭,也不賣關子“雪山水釀的,味道清洌一些,合口不?”
眾人紛紛點頭,都是相熟的,不必刻意熱絡大家就自然而然地吃喝起來。
大排筵宴好酒好菜自是熱鬧,卻也比不過夜市裡各吃食攤子上的人氣蒸騰。
桑夏和素兒各要了碗熱乎乎的小餛飩,又再加了一屜包子,旁邊的幾張桌子也都沒空著,坐得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