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步步緊逼。他身後的匪徒們也端著槍魚貫而入,小小的休息室內,情勢又被匪徒們掌控了。
人質群裡,美國將軍詹姆兄見勢不妙,悄悄退了兩步,垂著頭站在人群中,葉歡給他的那把手槍卻被藏在褲兜裡,他的手插進褲兜,握住了手槍冰涼的槍柄。一雙狡黠的眼睛四下環視,等待著機會……
匪首看著一臉蒼白的葉歡,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就像一隻獵豹看著已落入它手中的羚羊,兇光畢露間帶著幾分嘲諷般的戲謔。
“葉先生,找你真不容易啊,你是不是覺得像我們這樣的反派人物一定會像電影裡那樣。被你這樣的英雄耍得團團轉?”
葉歡冷汗潸潸,他手裡也有槍,但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手敢稍微動一下,頂在自己腦門上的手槍會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機。
“你……你們……”
匪首笑道:“記得貴國有位偉人曾經做了一件軍事上的壯舉。你們稱之為‘四渡赤水’,葉先生。你是不是覺得在九樓十樓天台來回跳幾次,也能算得上壯舉了?你太小看我們了。”
“你們什麼時候回的十樓?”葉歡顫抖著聲音問道。
匪首笑容陰寒:“很早就回來了,嗯,或者換個說法,我們一直等在樓梯口,根本沒有去九樓……”
葉歡神情越發絕望:“你們設了圈套,等我自己乖乖的鑽進去?”
“對,貴國有個成語很貼切,叫‘甕中捉鱉’……”
葉歡哭著指向自己的鼻子:“我就是那鱉,對吧?”
匪首笑道:“對,就是這麼個意思,你也別怪我們,我們若不創造機會讓你進休息室,你又怎麼能發這麼大一筆橫財呢?嘖嘖,葉先生,我很佩服你,你劫財的本事比我們狠多了,我們辛苦忙活一整年,還不如你一晚上翻翻嘴皮子,說真的,我都開始欣賞你了。”
葉歡滿懷希冀道:“欣賞我可以讓我入你們的夥兒嗎?”
“不能。”
匪首笑了笑,眼中寒光迸現:“葉歡先生,我們此次行動的目標就是你,這樁恩怨必須了結它!”
“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
葉歡帶著哭腔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們這麼記恨我?最近我除了在小區娛樂室打麻將時為了五毛錢跟某個老頭兒吵了一架,沒得罪過任何人了呀……你們不會是那老頭兒派來的吧?這他媽成本也太高了……”
“……不是。”
狠狠注視著葉歡,匪首眼中露出兇光,陰森森一字一句道:“葉歡,你還記得西南叢林嗎?”
葉歡呆了一下,接著腦中靈光一閃,渾身一個激靈。指著匪首大聲道:“洪巴!你是跑掉的洪巴!”
匪首哈哈大笑:“葉先生記性不錯呀,不錯,我就是洪巴,被你們剿而未滅,僥倖餘生的洪巴。”
葉歡心神俱震,兩眼凸鼓,表情彷彿見了鬼似的。
洪巴。原來是他!難怪有這麼大的魄力,十幾個人竟敢在京城挾械報仇,只有漠視生命,常年刀尖上打滾的毒梟才有這個膽量。
最絕望的是,葉歡很清楚自己在西南叢林幹過什麼事,他把人家的老窩端了,全部手下都滅了,數十年打下的基業毀於一夜。將心比心,如果他是洪巴,生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至於洪巴當晚是如何逃出村落,如何在眾多毒梟的追殺中活下來,又如何知道他的姓名和行蹤……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如果有心報仇,任何困難都不算困難。想找任何人也並不難。
現在重要的是。他死定了,西南叢林結下這麼大的仇,洪巴絕不可能放過他,求饒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