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驚起山林一群燕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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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軍第四天,距離毒販交貨地點只有兩天路程,小隊隊員們神sè凝重起來。一路上基本沒怎麼說話,前進停止全部換上了軍事手語。整個隊伍的行進過程全部保持靜默狀態,除了不準開口說話。走路也被要求儘量不準發出異常的聲音,免得驚起叢林裡的動物,被敵人所發現。
小隊的行進方式也以戰鬥隊形向前推進,三三制交替掩護前進,眾人的神經高度緊繃,小心而緩慢的向前移動,如此一來,小隊的行進速度愈發遲緩了。
欣慰的是,這一路上葉歡居然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了,回頭想想一路的艱辛,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那個曾經在寧海每天混吃等死的小混混怎麼可能有如此的毅力闖過這片死亡叢林?
捱到快日落時,耿志軍宣佈今天行軍結束,找地方宿營,黑夜裡的叢林更充滿了不可知不可測的危險,為了隊員們的生命負責,耿志軍是不會選擇在夜晚行軍的。
眾人慢慢走到叢林深處,一塊直徑十餘米的小池塘赫然出現在大家眼前。
眾人一喜,不待耿志軍下令,大家便紛紛朝池塘跑去,宿營之前如果能飽飽的喝幾口水,在不發出聲音的前提下靜靜的給自己洗個澡,對這群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軍人來說,無疑是難得的享受。
耿志軍看著池塘附近鋪排著的厚重落葉,以及……四周寂靜得連昆蟲的鳴叫都全無一絲的環境,寂靜中泛出幾分令人絕望的死氣,呆了幾秒之後,叢林經驗豐富的耿志軍忽然臉sè一變,大聲命令道:“不好!全部都給我回來!這是命令!”
眾人一楞,還沒等反應過來,忽然便聽到了一聲悶譖哼,眾人回頭望去,駭然發現一個外號名叫土狼的戰友站在池塘邊鋪滿了落葉的空地上,而他的身軀,正以肉譖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往下沉著……
“沼澤!我譖日!”葉歡不是傻譖子,立馬便明白那是什麼,當即便瞋目裂眥大叫出聲:“***,快拿繩子救人!”
話音剛落,幾條粗繩索同時準確的甩到了土狼的身前。
“土狼,別慌,別亂動,放鬆身體,用手抓譖住繩子,我們把你拽出來!”
眾人紛紛發力,然而他們的心和土狼的身軀一樣,以不可阻擋之勢緩緩往下沉著。
身陷沉積不知多少年而形成的沼澤裡,豈是幾條繩索能拽得出來的?
強烈的求生意志令土狼緊緊抓譖住了拋過去的那幾條繩子,自己也藉著繩子的力道往前爬,然而他的身軀卻越陷越深,幾個呼吸間。大半截身子已經被落葉下的黑sè沼澤淤泥拖了進去,只剩xiong譖部以上還留在外面。
“抓緊啊,使勁啊!”葉歡拽著一條繩子拼命的往外拉扯,繩子的另一端,土狼也雙手用力的往外拉著,想擺脫沼澤淤泥裡那莫名的巨大吸力。
然而。人的力量怎能與大自然相抗?
眼見著土狼的身軀陷得越來越深,眾人拼命用力之下也無法阻止土狼越來越下沉的身軀。
葉歡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額頭上的青筋不可遏止的突突直跳,眼睛裡佈滿了通紅的血絲,手下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的拉扯著那條等於是戰友生存唯一希望的繩子。
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葉歡猶自不覺,他的思想已變成了一片空白,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拉他出來。讓他活著!
人與大自然的抗衡。終於還是失敗了。
過了一兩分鐘,土狼的身軀已深深的陷入了沼澤中,淤泥已漫到他的肩膀部分,並且還在以肉譖眼可見的速度緩緩下沉著。
眾人一聲不吭的仍舊往外拉扯著繩子,然而土狼卻已悄然鬆開了手,定定看著淚流滿面的戰友們。土狼慘然一笑,斷斷續續道:“不必了。兄弟們,就算把我的手臂拉斷了我也出不來。給我留具全屍吧……下輩子投胎至少不用缺胳膊斷tui譖兒了。”
“土狼,你他譖媽抓譖住繩子啊!我們一定可以把你拽出來!”葉歡在沼澤邊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