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爺眼睛睜開又閉上,哼了哼,道:“你們幾兄弟整天忙得不見人影兒,見我怎麼算是打擾,應該是我的榮幸才是。”
沈篤義慌忙道:“爸,您這話可重了,我們幾兄弟再忙,只要在老宅,每天必來給您請安呀。”
沈老太爺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個個在我面前恭順得跟耗子似的,可誰知道你們心中打的什麼算盤?我眼看就要入土的人了,能把沈家抬到如今這般風光,死了以後見老祖宗,我心中無愧,倒是你們,不知道將來你們死了到九泉之下,可有面目見我?”
話音雖輕,卻像一記重鼓狠狠敲在沈篤義耳中,沈篤義臉sè立馬白了。
“爸,您這話可教我惶恐了,請您訓斥。”儘管年過五十,但在老爺子面前,沈篤義仍像個孩子般恭敬之至。
沈家門風嚴謹,不管外面什麼年代,沈家子弟受的都是古代si塾式教育,幾兄弟從小飽讀詩書,治家更以“孝”字為先,這個“孝”字早已深入沈家子弟骨髓,終身不敢或忘。
沈老太爺仍舊閉著眼,枯槁如樹皮般的面容浮起幾分冷笑,道:“老三啊,你別以為我現在老糊塗了,我只是懶得管你們這些事,但你們也要懂得收斂,你和老四拉幫結派,把家裡搞得烏煙瘴氣,你以為我不知道?沈家百年傳承,為什麼每代要立一位家主,因為令出一門,才不致章法紊亂,一個國家要有完善的法律才稱得上強盛,一個家也需要嚴格的家規,才稱得上興旺。”
沈篤義微微垂著頭,老老實實聽著老爺子的訓斥,大氣也不敢出,久經宦海風浪的他,此刻腦門卻微微冒汗。
沈老太爺緩緩道:“你們大哥xing子忠厚優柔,拓業不足,守成有餘,你們別以為這是什麼缺點,相反,如今的沈家只需要守成,並不需要錦上添huā,這也是我決定老大為家主的原因。你和老四從小便對老大不服氣,什麼東西都要爭搶,這並不是好事,沈家不同於普通家庭,你們如今個個身處顯赫,若然蕭牆禍起,傷的卻是國運,希望你們好自為之,我不反對爭鬥,但一定要把爭鬥控制在既定的範圍之內,出了圈可就不好了。老三,懂我的意思嗎?”
沈篤義汗出如漿,唯唯點頭。
不輕不重的敲打過後,沈老太爺終於微微睜開眼,道:“老大的孩子是叫葉歡吧?”
“是。”
“哼還姓葉,這小子是想跟我硬扛到底了?本是我沈家的孩子,改個姓那麼不情願麼?沈姓哪裡辱沒了他?他還住在老宅嗎?”
“前些日子到城裡遊玩去了。”
“除了遊玩,他沒幹別的?”
沈篤義瞧了瞧老太爺的臉sè,小心道:“聽說正跟人商量著在京城開個什麼會所,小孩子的玩意兒。“沈老太爺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對老大的孩子ting上心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你。”
沈篤義神情頓時有些驚惶閉嘴再不發一言。
“罷了,我跟小孩子鬥什麼氣呀,越老越活回去了,去告訴老大要他安排一下日子,我要見葉歡。”沈老太爺不容置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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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和猴子張三坐在酒店房間,三人一臉頹然。
“哥兒幾個,告訴你們一個不怎麼幸的訊息,我沒錢了,又成窮光蛋了………”葉歡唉聲嘆氣道。
和劉子成出了銀行大門,葉歡算了算自己的身家,發現自己已經順利從富家公子又打回了原形。
張三撇嘴道:“歡哥,你這敗家的速度太快了吧?這才多久,一個多億就huā光了?照你這huā錢的速度,周姨再掙十個騰龍集團也不夠你糟踐的。”
葉歡氣道:“我那是自己huā掉的嗎?都他媽為社會做貢獻了,拿著那麼多錢,我連一套小三居都沒買,唯一闊氣的地方是不跟巷口賣油條的老李還價了,把那老頭兒高興的,第二天就漲了價,奉人就說鼻姓葉的混混都不跟他還價,說明以前他的油條賣的價錢低了,以後一根一塊二,愛吃不吃,把咱們附近那些街坊鄰居氣得呀,隔三岔五就有大嬸大媽拿著拖鞋在巷口,使勁兒的拍著寫我名字的紙人兒,我他媽都成過街老鼠了……”
“歡哥,你那麼多錢怎麼huā掉的?”
“很簡單,一共兩筆帳,福利院擴建,我掏了四千多萬,歡樂基金的日常開銷還是周媚從騰龍集團支出的,不然我現在早成負翁了,還有劉子成攛掇我開si人會所,今天剛劃了七千萬出去,沒了,看了看卡上餘額,正好只剩1000多塊,身上還有幾百塊的現金……”
“劉子成那傢伙靠不靠譜兒?丫不會捲款逃了吧?”
葉歡瞪起了眼:“敢!老子到江南省政府大院爬高壓電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