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心被外公緊緊抱著,感覺自己臉上熱熱的,在這寒冷的時候,濕潤潤的水花是那麼的溫暖。
一滴水珠順著她的臉頰到了脖子,最後消失在了她那身絨毛領中,一直從頭溫暖到了她的心裡,給了她越加堅定的信念。
其實阮明心又何嘗不害怕呢,她上過戰場、當過謀士、更是在新皇登基初期掌管過朝政,她瞭解刑罰是何等的酷刑。
那份驚恐早在昨日聽聞二審的時候就已經蔓延,一點的一點,隨著時間的流逝融化在骨髓。但是每一次聽見,她依然還是會怕。
在馬車上的時候,心就已經緊繃,現在再次聽到,心頭的跳動早就比戰場的戰鼓不差多少,一樣的心尖顫動。
只是這是赴死的決心。阮明心不怕死,只怕自己還沒來記得報仇就已經死去。
她的仇可以慢慢去報,但是母親不可以,錯過這樣的時機,再找機會那就難了。
所以她一點也沒有退縮,推開外祖父昂首挺胸道:“來吧!”
傅博點點頭,一揮手後堂的壓抑就抬來了釘板。
三尺寬的釘板三尺長,方方正正一絲縫隙也無的從庭院中間撲到了公堂臺階前。
足足兩間屋子的長度,方正的四合院內從門口立馬出現一條閃著寒光的道路,每一根釘子都麼麼尖峭,至少堪比成人手指指節的長度。
從堂內到堂外,大家都靜了下來。
這次,是真的雅雀無聲。
風雪落在釘板上立刻化為雪水,戳在釘尖閃閃發光。
看著那地上鋪好的密集寒光閃閃的釘板,霍錚眉頭不覺一皺,立即看向身邊的青衣少年。
意思他該出場了。
青衣少年的眼白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不過看著場中央的那個女孩兒,別說配著那怵人的一長排釘板看著還真是我見猶憐。
此時鳳追已經把她放下,所以他們這邊也可以把她看的清楚,而不像剛才只是看個背影。
尤其是那看向他們這邊的小小鳳眸,黑咕隆咚紅彤彤又水汪汪的,不知是哭得還是凍得。
不過,那眼神可跟她這身條兒不相稱啊,滿滿都是堅韌,一點恐懼都沒有。
“你確定你那個師妹不是男扮女裝?”謝含蘊目光在阮明心和霍錚身上來回掃視,小女娃子雖然長得漂亮了些,不過看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完全不怵嘛,哪有這樣的女孩!
他倒是知道有男人比女人長得漂亮。
這該不會是男扮女裝的吧!
“我請你來不是讓你來和我鬥嘴的!”看著那排釘板,霍錚卻沒有說笑的心思,他一向漫不經心的面孔此時已經冷沉如冰。
謝含蘊看他這樣子才確定阮明心真不是男的,原來,這就是霍錚的小師妹!果真……耳聞不如一見。
這樣子倒也值得他霍錚大費周章大老遠的專門把他找來,甚至為了趕時間,居然還跑死了兩匹馬!兩匹馬啊!殺了吃肉都能吃好久了啊!
或許是他怨念太深,阮明心的目光終於從霍錚的身上移到了謝含蘊身上,
但是,她什麼意思!她怎麼看著霍錚就眸光變柔,但看著他就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