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錚的眼眸未抬,手執白子輕輕落下,話語也是淡淡:“難道你有意見?”
“我當然有意見,看上去這麼蠢笨的丫頭,主人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那個少年看上去溫雅如玉,但是嘴巴卻很毒:“這樣的人,我可不想救。”
“可誰讓你輸了,所以就算是不想,想必謝公子也不會反悔。”霍錚說完,微微抬眸,狹長的眸子深不見底,但看向那少年的眸光卻透著懾人的鋒利。
意思是就算他反悔,他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小桃紅聽到那個讓人看呆的公子竟然說出那樣的話,剛才觀其貌産生的好感頓時消失:“奴婢蠢笨那又怎樣,能收這樣的奴婢在身邊,那說明主人一定是好心腸的,總比嘴巴壞的要強!”
她的話說的清脆利落,直直就頂了那少年回去。
那少年微微一怔,不由又掃了一眼車外的丫頭:“倒是個嘴巴利的。”
“喂,你上不上車,你不上車我們可要趕路了!”小崖見到小桃紅和貴客槓了起來,立刻沒好氣地說道。
“你們是去大理寺?”小桃紅看著小崖開口問道。
“不然呢?!你以為就你想救你家小姐?!”小崖說著還幽怨地瞪了霍錚一眼,真不知道他家少爺提早就去請了這位小公子出山有沒有人記得他的好。
“上車,傻子才不上車!”小桃紅頓時向馬車上爬去。
在他們這輛馬車的前路,阮府的馬車一路疾駛往大理寺行去。
青灰色的那車內,阮明心兩手抄在那件到她腳踝上面一寸長的兔毛披風。這是去年鳳凝香給她做的,一年過去,阮明心長高了不少。
今年鳳凝香病得尤其重,以往還能撐著身子要來一些該有俸例,今年因為病重鳳凝香一次也沒回過京裡去,桂嬤嬤自然恨不得她們母女倆早死早超生的,哪裡會多問一句今年的冬衣有沒有做。
披風雖短,但還是能牢牢裹住阮明心纖細的身子的。
一路上傅博都在不著痕跡的觀察著這個小姑娘,本來他是沒有覺得冷的,但是看著對面那個毛茸茸的一團跟個蜷縮的兔子似得女孩,又看看自己單薄官服,冷不靈的打了一個突。
接著,傅博就將視線默默地從阮明心身上移開,看向左側的那道灰色的厚布簾子。
他的馬車是真的冷,就連布簾子都沒有人家的厚。不比阮府的吧,剛剛那短暫的一瞥就連人家大將軍府的馬車布簾子都比他的有厚墜感。
看著那因為馬車急速行駛而晃晃蕩蕩的棉布簾子,傅博第一次覺得他是不是應該換一輛馬車了。
此時,阮明心已經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兒了!
她現在不比後來,雖然習劍,但是時日還不算多。其實賴於腦中的那些記憶,她已經開始修習師門最精妙的一種內功心法。
曾經,她志不在此,所以武技在師門算是排行末位,等到年長真知道強身的重要性,已經錯過了這套心法修習的最佳時期。
霍錚最後能憑著一己之身護著龍翼軒徵戰沙場,這套功法功不可沒。
雖然是縮成一團,她小腿卻是盤坐,暗暗運轉著內息在體內迴圈。
但是看著傅博大人微微皺眉看著這馬車稍微飄起的布簾子,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她忍不住“噗”的笑了一聲。
傅博聞聲回頭,他沒有說話,甚至是面無表情,只眸光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對她是極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