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雕收起翅膀,威武的身姿在她面前,忽然收斂了,調皮地低下腦袋蹭了蹭主人。
少女寵溺地撫摸著雪雕。
此時,不遠處走來了位男子,黑發高高盤起,模樣稱得上是俊朗。腰間佩劍更為他添了幾分浩然正氣,他皺眉道,“小師妹,真的要離開了嗎?”
阮明心點點頭。
“師兄有個不情之請。”
“大師兄言重了,但說無妨。”
“如今大戰在即,一旦雙方交戰,南慶的軍情並不樂觀。此次師兄親自前來,便是想留住師妹,在未來的日子裡共同禦敵。”
傅東山字字鏗鏘,眉目間露出一些為難的神色,顯然,他說出這番話也定是暗自下了很大的決心。
對於大師兄突然來尋她的這件事,阮明心其實心中早已經有了幾分猜測,如今南慶軍事吃緊,在戰爭中,軍隊硬實力當然重要,情報同樣是不可或缺的一環。擁有無人能比擬的情報網的阮明心,其價值可想而知,雖然大師兄瞭解到的,只是她即將步入大劍師的境界。
“大師兄,”阮明心頓了頓,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恕明心不能從命。”
傅東山既已下決心前來,便做好了被回絕的準備,他了解自己的師妹,阮明心打小就和眾師弟們不同,她不是不在乎正義、感情,卻素來並不是會受這些東西拘束的性子。
“小師妹,你可知此戰一旦輸了,會是怎樣的後果?”盡管傅東山疼愛阮明心這個小師妹,但有的時候,卻更以大局為重,因為這是師父乃至大劍師們一直以來的責任。
阮明心撫摸著雪雕的脖頸,沉默著沒有回答。
傅東山腳下踏了幾步,走到懸崖邊,指著底下澎湃的山水說到,言語很是激動:“到那時,江山覆滅百姓塗炭,你忍心看著從小長大的這片大好河山,變成那副可憐可嘆之模樣嗎?”
阮明心走到他身邊,眺望著遠方那座再熟悉不過的城,搖了搖頭道,“師兄你錯了。不管戰爭的結局是怎樣的,山永遠是山,土地還是土地,不過是主人換個姓氏罷了。”
傅東山長長地嘆了口氣,站在她的立場考慮,阮明心說的又有什麼錯呢?他平穩了激動的心情,回答道:
“是,可世上永不再有南慶了。”
“但與我並無幹系。”阮明心淡淡道。
傅東山準備的說辭一一被反駁,他眉頭緊鎖,猶豫了很久很久,迫不得已搬出了最後勸說阮明心留在南慶的理由。
“師妹,我知道,你不喜權力鬥爭,可這也是師父想守護的南慶啊,看在師父的面子上,難道不能夠留下來嗎?”
這一回,阮明心沒有立即表明態度,反倒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由大師兄來勸說她留下,實在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他不僅瞭解自己的性格,也清清楚楚地知曉自己的軟肋。
世代的大劍師,都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國家而存在,師父死了,南慶大劍師的責任就落在她身上。
只是……
她有她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