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宗光見龍翼軒看過去向他點頭示意,眉毛輕挑。
他看的出來,龍翼軒看的阮明心。
龍翼軒不想再去分析他眼中的深意,一股深深的煩躁籠罩著著他,甚至是周圍那些切切雜雜的關於他的討論他也同樣聽不進去,那是他從前一絲一毫都不願錯過的資訊,此刻只覺得像是蚊蟲嗡嗡嗡……
保和殿外面,阮明心跟霍錚隱藏在人群背後接著陰影出來,出門那一剎那一股熱氣流將他們重重包圍,彷彿兩隻立在蒸籠裡的大馬蝦,阮明心重重的撥出一口氣。
避過守衛跟上善的侍女太監,兩人走在保和殿後側安靜的小道上。
不知是否因為大宴的關系,皇宮保和殿處處燈火通明,即便是沒有提燈,道路兩旁的每一株花每一棵草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也能將他們對方看得清清楚楚。默契夾雜兩個相視一笑,都放鬆了起來。
走著走著阮明心隨意的問道:“剛剛那個人你還有印象嗎?”
霍錚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說的是坐在那個胖子身邊的黑衣人?”
“噗……胖子,”阮明心做想了想,那個使臣的確是胖的眼睛都快被擠成一條縫了,笑著說:“嗯,是他。”
她看著霍錚等著他回答。
彷彿陷入久遠的回憶,霍錚說道:“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當年那個人,雖然當年一直沒有機會看見他的臉,但是那一身陰沉沉的氣質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就是他!”阮明心確定,“當年我是見過他的半面容貌的,雖然現在依舊只能看見下半張臉,但是我很確定。還有他胸前隨身攜帶的那個項鏈太特別,我查過只有北狄巫師才會有,那應當是他的師父納蘭子墨傳給他的。”
也是那個詭秘的項鏈墜子一進門殿門碰擊出的厚重叮當之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按理來說他是北狄未來國師,不應當北狄牽扯在一起,如今忽然隨心而來,恐怕要來破壞兩國和談。”阮明心擔心道。
霍錚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憂心忡忡,他也懷疑納蘭子墨混進來使臣裡的目的,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話。
“你說……”阮明心忽然轉過來看著霍錚說道:“他會不會是沖著咱們師父來的?他來的目的是要破壞我們與北狄的和談,可是普通的戰爭雖然勞民傷財,畢竟不會動搖國之根本,可要是一旦一個國家的大劍師隕落了的話,那麼支撐這個國家的精神就垮了。這樣一來一下子就摧毀了幾國之間的平衡,那麼——”
她知道未來,所以更擔心的其實是師門。
那是她曾經的遺憾,絕對不想成為今日的傷痛。
以前她不曾有那種能力,但是今時今日,已經不同了。
不論是武境,還是勢力,都和以前不同。
霍錚一把拉住越說越激動的阮明心,“你小聲一點,師父武功那麼高強,即便是當年納蘭子墨都勝不了,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納蘭子墨了,你不要胡亂擔心。”
見她還是不放心,霍錚壓著她的肩膀安撫,“我會派人密切注意著他在南慶的一舉一動,相信師兄。”
看著他那麼胸有成竹的樣子,阮明心的心就漸漸落到了實處。
接著,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他兩隻手還留在自己的肩膀上。
少女忽然感覺臉燙燙的,瞟見這四處的紅燈籠忽然很是慶幸。縮縮肩膀從他的手下解救出來,低著頭一副小鵪鶉的樣子。
暗暗責罵自己怎麼一到了他面前就感覺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從前自己一個人的殺伐果決都統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