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芳剛好走到畫廳門口,就撞上這麼一句,頓時一個眼刀子甩到阮明心身上。
阮明心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得,明明還親親熱熱的拉著老夫人撒嬌,嘴巴裡卻說道:“哎呀,說曹操曹操到,奶奶您看,可不就是母親著急了,這不親自來了,真是做女兒的不孝,竟然勞煩母親親自過來看望我。”她拉著老太太的雙手不放,只不過堪堪地轉過一點兒身子給她一個側臉,那眼角的餘光閃亮亮的像是斜蔑,裴玉芳氣得一個倒仰。
老太太也順著她側開的身子看過去,裴玉芳站在門口背對著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只是她都看著這麼久了,那媳婦還不上前來給她請安,再加上剛才阮明心的鋪墊,頓時語氣就不好了。
“老二媳婦你杵在那裡這麼久不動可是來等著明心去給你請安啊,我這老婆子雖然老了,可是還沒昏到跟自己孫女話都說不了幾句的地步,你這麼急急忙忙的趕來是什麼意思?”
裴玉芳陰陰地瞪了阮明心一眼,才恭敬的回話道:“母親誤會了,媳婦只是聽下人來報四小姐回來了,作為母親總是要過來關照一下她新回來的一切事物,再有也是過來給母親請安,老爺剛才派人回來回話說今晚明心回來了,家裡要給她擺個洗塵宴,兒媳過來請示母親是否安排在飛鶴院,也給母親熱鬧熱鬧?”
老夫人冷淡的看她一眼說道:“既然是老二的注意,就這樣吧,你下去準備。”
“是”裴玉芳福禮告退,臨走前狠戾地剜了阮明心一眼。
阮明心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回過頭來繼續看著老太太笑。
奈何老太太這回卻不買她的帳了,直接一把甩來她的手的,“你看看你,你看看現在像是個什麼樣子?”
說著指著她那一身藏青色的男裝道,“哪裡還有一點兒那孩兒家的矜持。”
阮明心吐吐舌頭,繼續撒嬌:“奶奶,我著不是出門在外這樣方便嘛,況且師父也是準許我這樣穿的。”
她當初是藉著大劍師的名義走的,如今回來,大劍師的名頭一出來,老太太一口氣哽在喉嚨沒了地兒發洩,看她的眼睛都恨不得把兩個眼珠子瞪掉了一樣的狠。
阮明心就放看不到,繼續拉著她的手搖啊搖。
搖得老太太心煩意亂,揮揮手就要把她打發走。
阮明心高興得腳步輕快如同在地上飄就要出去。
“等等——”
但是那剛要踏出去的腳還沒落地就又被叫住。阮明心悻悻的收回腿,回來乖乖站好。那個心理就如同是霜打了的茄子,面上還要維持依戀的笑意。
老夫人觀察了她一番神色還好,想著還是要提前給她說說,不然萬一等待洗塵宴的時候,一家人都在一起,阮明心一鬧起來,到時候她跟老二的面子都抹不開。
於是這回換了老太太拉著她手不放了,不知道為什麼阮明心就是一陣惡寒。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也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老太太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