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心皺著眉頭思忖到,在萬般危險之境,李生只是喚了兩個影衛出來,而沒有選擇驚動皇宮裡的人,種種行為足以說明他也心虛得緊,不敢大張旗鼓地惹旁人懷疑。
越是遮遮掩掩,越是有可疑之處,阮明心堅定了心裡的這個想法。
把五皇子送回他的住處?
阮明心立馬搖頭,否定了心裡的這個念頭。
萬萬不可,如今李生在暗他們在明處,今晚這一趟還沒有發現李生的任何破綻之處。倘若李生那廝要殺人滅口,同在宮裡的五皇子又身受重傷,無異於案板上的魚肉,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似乎是見她左右為難的模樣,五皇子吃力地啟唇道:“阮明心……”
他臉色蒼白,額角冒著冷汗,原本紅潤的唇越發沒有血色,阮明心知道,他在極力掩飾傷口上的疼痛。
阮明心抬手輕輕拍了拍他沒受傷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擔憂,輕輕安慰道:“如果五皇子不介意的話,可去我的地方暫時躲一躲,避避風頭。”
五皇子順從地點點頭,阮明心不嫌棄他,這個時候還願意帶上他這個明顯算是累贅的人,他哪裡還會嫌棄阮明心帶他去的地方。
夜色深深,今晚發生的許多風波,讓這一夜顯得更是漫長了。
阮明心帶著五皇子,一路抹去行蹤再次回到了煙雨樓,那個她在京城暫時的安身之處。
不管外面如何危機四伏,至少,煙雨樓是天機閣的地方,還算是安全的。
阮明心並沒有把五皇子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內。
雖說她的房間是煙雨樓中最安全的,但對阮明心來說,除了霍錚,她不習慣也不喜歡別人進她的房間,即使他是天潢貴胄。
阮明心讓月娘收拾出來一間安靜方便的廂房給五皇子養傷,煙雨樓畢竟還有其他可讓五皇子安心養傷的廂房。
月娘是煙雨樓中的管事,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芳華正茂,身材豐腴,保養得宜的面上也不像其他風月樓的媽媽一樣要抹上好幾層厚厚的胭脂粉。
聽到阮明心的吩咐,應了聲“是”,便連忙退下準備。
面對阮明心身上帶著重傷的人,月娘不敢多嘴,出去後一邊對著暗處的人道:“去外頭瞧瞧,將遺留的尾巴都收拾幹淨了。”
為避免阮明心他們回來的匆忙,月娘吩咐手底下的人出去看看,把阮明心跟五皇子來時的痕跡收拾幹淨,順便清清這一路而來的血腥味。
說到血腥味,阮明心的視線落在五皇子身上,這位養尊處優的貴客估計還沒曾吃過這樣的虧,僅是肩膀跟腹部的傷就讓他痛暈過去了。
“來人啊,給伍公子收拾一下傷口。”阮明心對外頭候命的婢子吩咐道,她並沒有直接喊五皇子,即使是在天機閣的地盤上,她也只是喊伍公子。
五皇子的傷口,方才離開皇宮後,她從身上撕下來給他包紮的布條,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紅,阮明心看著五皇子沒有血色的臉,一手搭上他的脈搏。
知道他只是因為傷勢失血過多,她便喊來婢子給他收拾清洗,等會好方便天機閣的大夫給他上藥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