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錚進去的時候阮明心紅色的廣袖正好拂過茶幾,一杯泛著青煙白霧穿的青花瓷小杯在她白嫩青蔥的手指中央翻轉,見他進來遙遙地就往他的方向遞過來。
少女臉上的笑容明媚,好像一點沒有前日裡發生的記憶,也不見她這段時間對自己婚事的著急。
霍錚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接過茶水,坐在她對面靜靜的看著她。
阮明心嫣然一笑,手撫臉頰,“怎麼我臉上有花麼?看得這麼認真!師兄是被明心的美貌給迷住願意娶明心了嗎?”
她的話語半認真半帶著玩笑,看上去真真假假,但霍錚剛剛說不清的心境豁然就變得開朗。
原本他擔心她只是一時迷醉,可是現在看來,那就是她心中所想。
少年唇角微勾,默然低頭喝茶,也不揭穿某人的“酒後吐真言。
小丫頭比起兩年前看上去活泛成熟了,也更加懂得先下手為強為自己造勢。
那天離開之後他其實是有過擔心,萬一她真的只是醉酒胡言亂語又如何?
他的心跳已經亂了,而她如果並無此意,那兩人又如何面對。
可是,在今日看著阮明心那張似笑非笑嬌顏,少年的心卻突然定了。
就算是胡言亂語又如何,他是不想放開她那隻手的。
青花瓷杯掩映下,霍錚的嘴角勾起,那是愉悅的味道,比她醉酒的時候更加確信。
“師妹今日找我來是為何事?”他語氣輕挑就是想要故意逗逗她。
阮明心讀懂了他話語裡的惡趣味,無非就是想要她先低頭承認自己喜歡他罷了,她都主動求婚了,再說一下喜歡又怎麼樣呢?
初初的愛情裡面兩人鬥智鬥勇,不想先做失勢的一方,只是有些人天註定了就是要為另一人而前遷就。
前世裡霍錚遷就了她一輩子,那麼,現在她遷就一下他的桀驁又有何不可呢?
到底是有一些嬌羞,阮明心淺笑盈盈:“師兄明知明心想要嫁的人是霍長焰,還明知故問?”
這句話一出,饒是霍錚自認為臉皮不薄,突然也不敢正視面前少女的面孔。
阮明心看出霍錚的窘意,緊接著話鋒一轉又問道,“師兄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居然令皇上都來插手。”
她在他面前從不偽裝,想要知道什麼做什麼一直都是直來直往。
霍錚轉回目光,寵溺的看著她,喝盡了在手中把玩的瓷杯放在梨木花桌上,“昨日是全國武試的日子,你應該知道。”
“這是當然,師兄拿了全國第一!”阮明心與有榮焉,自發自動的已經將他歸屬於自己的人。
“這是契機,”霍錚說道,“後來我在最後第一名覲見皇上的時候,請皇上屏退眾人,將師父的一封書信呈現給了皇上。”
“那師父信中怎麼說?總不可能直接說讓皇上管我的婚事吧?”阮明心好奇,按著她師父這幾年對她的寵愛,說不定還真有這個傾向。
之所以說是傾向,因為看信人畢竟是這南慶的九五之尊。
如果如此直接豈不是像是命令自家徒弟,縱然皇上再器重他也是要生氣了。
她認真的看著他,等著被解惑。
霍錚微笑:“你是當師父寵你昏頭了麼,師父只是在信中提及了繼任的事情。”
“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