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來，他應該是有缺點的，且跟變牛有很大的關係才對，越是強大的動物，對於自己的領地意識就會越強，即便是家養的寵物，什麼狗狗，在遛狗的時候，也會透過尿液來劃定自己的勢力範圍，這是所有動物的天性，就像人類就是喜歡買房，住在自己的房子裡和住在租來的房子裡，不僅僅在生理上有不同的感受，在心理上的安全感也是全然不同的。
人在還沒有誕生文明的時候，就知道什麼是你的和什麼是我的，這是所有動物的天性，即便是植物，也會透過不斷長大的枝葉，來擋住自己身下的這一片陽光，讓自己周圍的植物無法接觸足夠的陽光，從而生長變得更加緩慢，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而像變牛和猴子這樣更加強大的生物，就更是具備足夠的領地意識。
像那兇凰，方圓千里之內，便再也沒有任何兇獸可言，至於其他的魔獸，自然也是不存在的，至於動物，那自然還是有的，因為雙方差距太大，對於兇凰來說，那些動物，根本連一根頭髮絲都不如，又哪裡會介意呢？
就像人類，會對地上的螞蟻介意嗎？如果會的話，那麼會對身上的細菌介意嗎？你根本看不見他們的存在，你當然就不會介意，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正是如此，兇凰所在之地，兇獸和魔獸根本不存在，足足有上萬平方公里的地區為這些生物的禁區，可見這些魔獸的領地意識到底有多麼的強。
就算是桀獒那種最為弱小的魔獸，在他存在的地方，任何魔獸也都是絕跡的，這也讓黑鐵城可以少受到兇獸和魔獸的襲擾，保證了上百年的和平與穩定，這便是動物的領地意識，即便是這些不可以常理對待的動物，也同樣是如此。
而變牛和那隻猴子之間的距離可並不遠，最多直線距離不過只有兩百多公里而已，且兩種生物都是龐然大物，如同做山一樣，這麼點距離對於人類而言，或許有些遠，但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咫尺天涯而已，也就是說，那猴子必然是有著不為人道的原因，才不敢對那變牛下手，讓自己的地盤再一次擴大。
這讓舒翰找到了一些可能，但問題又來了，那就是他對於變牛的瞭解也非常的有限，只知道他可以操控聲音的震動，甚至是空氣的震動，從而來毀滅敵人，至於其他的絕技，則是一個都不知道，這讓舒翰不好判斷，那猴子懼怕的到底是不是這透過頻率來毀滅一切的方式，還是其他不明所以的方式呢？
不過既然如今對於其他方向暫且沒有什麼訊息和資訊，那就只能夠透過如今既有的訊息進行推斷，那猴子能夠空間轉移，而他的轉移會不會便也是一種依靠聲音訊率的魔術呢？畢竟空間轉移這東西，在現代科學中尚且還沒有誕生，舒翰也講不清楚，他跟頻率有沒有關係。
如果有的話，那麼透過對該頻率進行共振，倒也確實有可能讓猴子的技能無法施展了，但這對於黑鐵城又有什麼用呢？他可沒有操控頻率的手段，即便有，也得面對著猴子才能夠施展，可那猴子又豈是那麼容易見到的呢？
舒翰心裡急切的很，而林必達等人則在華金城中休整，這一戰可以說是林必達自參戰以來最是沒頭沒尾的一戰，他從頭到尾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戰鬥就結束了，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他便已經恢復了正常，他身上除了一些擦傷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傷了。
舒翰在恢復過來之後，召集了幾個親信便開始討論起昨天發生的事情，要求大家不管記不記得都完整複述昨天戰場上所遭遇的一切，這件事情本來昨天就該做，畢竟時隔一天的時間，在巨大的刺激之下，很多東西都有可能忘掉，但昨天被那猴子打的人仰馬翻，所有人都處於驚懼之下，想要讓他們說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好，即便到如今，許多人眼看著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只是一些擦傷，皮肉傷而已，但雙眼之中已然沒有智慧的靈根存在，看上去就像是痴呆兒一樣。
所以隔了一天的時間，林必達才重新召開了會議，至於那些還在痴呆狀態中的病患，林必達決定讓醫生們去試一試能不能夠解決，如果不能，那也是沒有辦法了，林必達心想，這些人恐怕是猛然受到了刺激，一下子有些無法適應，便得了癔症，而舒翰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卻不這麼想。
這些得癔症的人從普通人到天行者，全部都有，年齡層覆蓋青少年和青壯年，且都參與過多次戰爭，顯然是有原因的，或許與穿越時空這一點有關係，但具體的細節他同樣不知道，只能夠從更加詳細的現場報告來了解，而此時林必達他們也確實是在探討這一個問題，根據眾人的口述，發現在暈倒之前，他們往往都經歷過天旋地轉，在林必達看來，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這些熱氣球的高度並不一致，且錯綜複雜，足足有一百個，佔據著不同的方位，在這個前提下，林必達看到了一根棍子，他從自己的面前閃過，然後自己便失去知覺，所以林必達一直認為自己是被棍子掃下去的，但後來聽眾人的描述，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如果林必達這麼倒黴，做了第一個被棍子摔下去的人，那麼後面的人，無論如何都應該有看到那一根棍子才對，那猴子就算再怎麼厲害，如同一座山一般高的棍子，怎麼也不可能在短短零點幾秒內便把他們全部打下去，他總的需要一點時間，而這點時間，就應該會有人看到那一根棍子，但事實是，當林必達把所有人都問了一遍之後，卻並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那一根棍子，且都跟林必達一樣，只覺得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然後便暈倒了。
只不過眾人的描述又有所不同，有的人並沒有暈倒，只是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然後便想要嘔吐，只覺得天旋地轉，這與林必達所遭遇到的那些並不相同，他在暈倒之後，並沒有任何的感覺，既沒有痛苦也沒有眩暈的感覺，這讓林必達覺得很奇怪，但再怎麼調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些跟自己一樣的人，年齡層分佈在各個階段，同時那些感覺到嘔吐的人，同樣年齡層也在各個階段都有，他們的身體狀態不一而足，但最終都引發了嘔吐的現象，變數太大，林必達也沒有辦法確定。
第一次報告就如此無疾而終，雖然得到了許多的細節，但根據這些細節，卻無法做出準確的推定，林必達打算等一等，看看那些得了癔症的人，能不能給出什麼準確的訊息，而這一等，便是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又有超過三十人，在癔症中死去，他們往往會拿自己的頭去撞牆，有一些被阻攔下來，而另外一些則是趁著人們沒有注意，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面對這種景象，眾人都覺得有些害怕，這些人雖然不如那被兇凰殺死的人那般可怕，但在恐怖程度上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在晚上根本睡不著覺，連續十二天都處在嚴重失眠的狀態，他們整個身軀都如同乾柴一樣，恐怖的癔症似乎在吞噬著他們的身體和活力，讓他們逐漸變成一具可以扔進火堆中的柴火。
那些死去的人，往往在死亡之前面部都呈現出恐懼的顏色，雙眼深陷，如同惡鬼一樣，著實是非常的恐怕，讓林必達等人都有些不寒而慄，尤其是那些得了癔症的天行者們，他們本身就擁有遠超出常人的力量，如今被癔症所困擾，更是如同惡魔一樣，尋常醫生都無法靠近他們，唯有用其他天行者才能夠將他們控制住，但即便如此，這些人也早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們的進攻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全，有一段時間，林必達甚至想過就此解決掉他們，以免帶來其他的傷亡，但舒翰堅決制止了這一種行為，因為他決定的認為，很有可能那猴子的秘密便在這些得了癔症的人手中，所以他堅持要求林必達必須要保全這些人的性命，能夠救下來，就必須要救下來，為此，林必達只能夠緊急調集更多的天行者來看住這些人，往往是三個頂一個，這才算是能夠把他們控制住，然後讓醫生來給他們看病。
那一段時間，整個華金城的天空似乎都變得暗淡了許多，居住在城市中的人，經常能夠聽到醫院裡面傳來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那聲音是無比絕望的人才有可能發出的，裡面還有不少人，便是華金城的人，因此整個華金城的氣氛都凝重無比，人們十分清楚，那是死亡所帶來的聲音，整整兩個禮拜的時間，華金城便在這樣的沉默之中度過，所幸，最終老天爺還是沒有把所有的希望拿去，就在林必達精疲力竭，認為這些得癔症的人已經不可能恢復的時候，康復的人終於開始出現，在醫生的救治之下，最開始有三個人開始恢復了理智，同時癔症的情況也開始明顯消退，神智正常的情況開始越來越多。
但狀態依舊不好，他們在恢復理智之後便不停的哭泣，然後嘔吐，在醫生們的精細調節之下，還是有人在恢復之後依舊死去，他們的身體長達十幾天的時間不睡覺，早已經透支了，癔症如同人參一般，將他們最後一丁點元氣吊著，此時這一股子氣突然斷絕，這些人自然也就支撐不住，就此倒下了。
但終歸也有一些人得以存活下來，在度過最開始的那一段難熬日子之後，這些人總算可以睡一個好覺，並見到第二天的太陽，林必達對此自然是歡呼雀躍，但這些人也僅僅是身體上得以恢復而已，在精神上，無疑受到了更大的磨難，別說是有關那一天那一刻的回憶，便是讓他們回憶回憶自己的家人，都會讓他們瞬間崩潰，他們的大腦似乎被什麼東西攪成了一團漿糊，此時要讓他們好好說話，恐怕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所以固然林必達很急，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夠等著，等到他們慢慢恢復才行。
隨著時間的過去，最終經過一個月的時間，這一百多名得癔症的人中，只有三十人存活下來，剩下的則全都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個結果無疑是悲壯的，但同樣也是幸運的，而在這些人中，很多人大腦都受到了不可修復的損害，已然無法再把記憶重新調回去了，之後能夠不能夠撿回自己以前的記憶都不好說，得看機會，但在這其中，還是有五個人，成功恢復了過來。
當然，這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足足三個月的時間，在醫生們的精心條理之下，這些人才慢慢恢復，並且找到了那一天的記憶，這讓林必達十分激動，而在他們的講述之下，他們聽到了一個版本完全不一樣的過程。
在那黑色棍子過來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立刻昏厥過去，而是在轉瞬間便覺得天地化作一片虛無，緊接著大腦像是被一個重器擊中一般，只覺得整個大腦與身體失去了協同，自己的大腦再也無法操控身體了，但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沒有暈倒，只見眼前的一切山水都化作虛無之後，轉瞬間眼前便又恢復如初，他們依舊在原地，誰都沒有動，之後一切消失，而那隻巨大的猴子，則是坐在地上，正舉起一顆大樹，塞進了嘴裡。
這一段描述，是林必達他們從沒有聽過的，原本以為眼前一黑便什麼都沒有了，卻沒想到竟然在他們眼前一黑的時候，這些人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但此時林必達不敢立刻報告，畢竟這只是一個人的口述，誰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會不會人為的製造出幻覺，又或者是瞎編的，還更有可能是出於自己的幻想。
畢竟這些得癔症的人，著實看上去不像是正常的人，即便他們此時已經恢復了，但林必達也不敢完全相信他們的言論，他必須要聽剩下四個人的言論，才能夠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