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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人口的增長,黑鐵城的物質條件越來越富裕,同時安全的和平環境,也讓內鬥的氣氛越來越濃烈,同時在這一段時間裡,短短的三年間,黑鐵城便從原本的低端工業開始進入到第二次工業革命的階段,在這一個跨度之中,大量的新行業誕生,比如電力,煤炭業,以及一大堆的重工業,輕工業,其中有一些人自然依靠著這個機會發達富裕了起來,而一些老牌的天行者家族們,尚且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沒有與時俱進的跟上,因此相比起其他新進的家族勢力,反倒是退步了,其中最簡單明瞭的便是林必達和傅爾冬兩個人,透過舒翰的幫忙,林必達在重工業領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名下有超過四家工廠,生產各類槍械和子彈以及鋼鐵,而傅爾冬的手下則透過舒翰的努力,如今已經超過柳家成為了醫療器械的提供者。

大量的手術刀和針管以及一系列的藥品都取得了矚目的成就,兩個人的財富也與日俱增,這新與舊的時代背景之下,衝突自然是不斷的,年輕人的集團擁有財富之後,自然希望掌握更大的話語權,而那些年老的集團為了保住自己家的話語權,自然不願意相讓,而這便集中表現在華金城與黑鐵城的矛盾上。

在華金城大量的新興科技和一系列的工廠搭建出來,創造了一大批的新興資本集團,這便是如今圍繞舒翰展開的華金派,而與之對應的便是以黑鐵城天行者為代表的黑鐵城派,這兩方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矛盾重重,互相都對對方有些看不順眼,前者認為後者是老古董,應該退出歷史的舞臺,而後者則認為華金城不過是一座全新的城市而已,要底蘊沒有底蘊,要實力也沒有實力,理應服從黑鐵城的管轄,兩者之間雖然明面上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在私底下,各種各樣的矛盾已然是非常的複雜,而在面對戰爭這一個問題上,兩方之間的意見也不一樣。

華金城的意見主要是和平,而在和平無法成功的情況下,應該儘快選擇一派合作,而華金城認為的合作物件應該是廣元國,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華金城位於黑鐵城勢力範圍的最南方,面臨戰爭的威脅最小,因此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更加能夠站在一個理性的角度去思考,在他們看來,與神聖同盟的邊境上修建了十分堅固的防禦工事,如果與神聖同盟開戰,起碼可以保證黑鐵城不會被快速的攻克,而在廣元國這一邊,因為山石縱橫的緣故,因此並沒有修建多少的防禦工事,成本實在是非常的高昂,只有幾個哨所用來監督而已。

因此在儲存自身實力的角度上來看,華金城應該選擇與廣元國合作,向神聖同盟開戰,如此即便是最壞的情況,也可以保證黑鐵城的內部不會因為戰爭受到波及,至於未來如何,那華金城的人們也想不到那麼遠。

而黑鐵城的想法就簡單多了,他們更加希望與神聖同盟結盟,然後進攻廣元國,當然,這也是出於現實的考慮,只不過他們站的角度與華金城不一樣,在黑鐵城看來,如果與神聖同盟開戰,無論神聖同盟會怎麼攻打,到最後傷害的還是黑鐵城的力量,因為淺草城也好,還是蓉城也好,都是黑鐵城一手建立起來的,這個根基不能夠傷害。

而與廣元國較量,戰場就在山麓城和邙城之間,與黑鐵城隔著兩三百公里,對於黑鐵城本土的傷害並不會那麼的大,雖然如今黑鐵城也有著大量的山麓城和邙城的市民以及村民,但最上層還是那些黑鐵城的元老們,在他們的眼中,山麓城和邙城依舊算不上是什麼自己人,心中對於他們還有著提防,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並不太在乎山麓城和邙城的死活,這便是他們的想法,因此在他們看來,與神聖同盟合作,對抗廣元國顯然是最好的辦法。

這便是如今黑鐵城最大的兩派之間的鬥爭,雙方之間的意見完全不同,而除此之外,如今的黑鐵城還有兩股勢力,其中一股是劉三毅所率領的軍隊一派,劉三毅的手中擁有直轄軍隊三萬五千人,這是一支十分強大的軍隊,更何況劉家作為黑鐵城最大的豪門,手中握有的礦產和工廠也是數量最多的,因此他完全可以自成一派,他的意見如今尚且還沒有確定,舒翰幾次與他書信往來,想要試探出劉三毅的想法,但劉三毅卻一直沒有說。

對於劉三毅的這種做法,舒翰也不能夠肯定劉三毅到底是怎麼想的,其中一個可能是劉三毅或許真的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對於該進攻誰,尚且有些迷茫,不過這一條舒翰並不相信,劉三毅行軍打仗這麼多年的時間,怎麼可能對於這些東西都一竅不通呢?

在他看來,劉三毅如今尚且還沒有決斷,完全是在待價而沽,故意為之,希望藉此提高自己的籌碼,從而保證自己的地位能夠穩固,這也是當權者常用的方式,又或者是想借著這一次的表態,從而確定各自勢力的力量和派別,以保證自己可以界定每一個人的派別,這都是有可能的,對此,舒翰也只能夠陪著演戲。

隨著年齡的增長,如今劉三毅對於他人的脾氣也確實是越來越差,有點像是返老還童的意思在裡面,而除了劉三毅這一派之外,如今的黑鐵城還有一派,那就是山麓城和邙城所組成的一派,他們自己命名為移民派,黑鐵城稱之為僑派,這兩做城市原本是勢同水火,彼此之間矛盾重重,但隨著被黑鐵城所征服之後,也算是歷經了一些困難,同時大量的人口被黑鐵城遷走,實力大不如前,為了在黑鐵城掌握一定的話語權,便開始互相聯合起來。

如今的實力也非常的強,一些兩城的天行者還參與其中,算是黑鐵城的第四股勢力,他們的態度當然很簡單,那就是與黑鐵城相悖,畢竟他們也不希望戰爭爆發在自己的城市周圍,所以他們的態度跟華金城是一樣的,希望與神聖同盟開戰,然後與廣元國保持和平或者是結盟。

而在這其中,雖然最終他們的決定與華金城一樣,但原因卻不同,一來他們不希望戰爭爆發在自己的城市周圍,從而影響當地人的生活,另外一方面也是兩城與廣元國有過長時間的貿易,彼此之間的關係非常好,甚至最近幾年好友雙方互相結婚的情況出現,因此民間感情在,很難互相開戰。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山麓城和邙城的道路狹窄,通往廣元國的道路更是崎嶇,如果開戰,很難調動大兵團來作戰,而如果出動一點點的部隊,又很難打敗廣元國的軍隊,因此在地形上來說,相對比較困難,而神聖同盟一馬平川,從長江沿岸過去,只要跨過長江,之後便是廣闊的平原,非常適合騎兵進攻,而廣元國則是以山地居多,不太容易進攻。

這三個理由站在廣元國的角度來說,無疑也是說得通的,同時舒翰也認為廣元國不應該作為戰爭的目標,因此僑派和華金派之間在這一點上是共同的,而黑鐵城卻依舊認為戰爭不應該在神聖同盟之間展開,黑鐵城的實力依舊是最強的,因此單獨面對另外兩派的反對,也是不落下風,整個黑鐵城便在這四股勢力的拉扯之下,很難坐下決定,而這也正是如今黑鐵城的麻煩。

張若明對此就有過評論,因為世家政治的緣故,黑鐵城的集權程度非常的低,這在以前尚且可以,為了保證各個天行者都擁有平等的權利,以保證天行者之間的地位平等,從而讓黑鐵城可以安穩度日,因此設計出如今這一套世家共治的制度,這在城市尚且還小的時候可以使用,因為城市小,要管理的事物也少,每一個家族分攤一點也就可以了。

但如今這一套制度顯然已經不再適應如今的黑鐵城,如今的黑鐵城已然是一個人口接近兩百萬的城市,天行者數量也已經超過了一百人,如果刨除掉那些透過服用內丹進化而來的天行者,數量也有六十人左右,這麼多的人,這麼大的利益,這麼複雜的關係,如果再採取原本的制度,便會像現在這樣,透過地方土地上的關係,形成一個個地方利益集團,然後在會議上根本無法展開有效的談判,這便是如今黑鐵城的現狀,只要設計到大型的專案,想要整個黑鐵城通力合作,往往會遇到比山還要難以跨越的困難,且這個阻礙正在變得越來越大。

這也是如今張若明等人憂心忡忡的地方,在舒翰看來,如今的黑鐵城早應該更換一種制度,無論是共和制還是代議制都要比如今的天行者公民大會要來得好,這種制度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且天行者們本身都更加註重武力,家庭事務都交給其他人去管的,而在做決定的時候卻要天行者們來做決定,這是典型的外行領導內行,也讓政府的運轉變得十分的繁雜,往往一件事情要中轉好幾次,才能夠被談判敲定,中間浪費掉的時間,足以讓這件事情都被提出的人給遺忘掉,這都是如今黑鐵城的弊病。

世家共治制度就像是撫養制度一樣,已然到了要被拋棄的邊緣,但很可惜,與撫養制度不同,撫養制度被拋棄,不僅僅獲得下層民眾的認可,便是連世家們也都認可,因為一來世家們也希望自己可以擁有屬於自己血脈的孩子,另外一點便是透過內丹,他們完全可以將自己的孩子變成天行者,這其中的難度並不高。

這些世家的孩子往往可以享受最好的待遇,因此身體自然也是非常好的,且作為天行者的後代,他們的基因自然也是無與倫比,是整個黑鐵城範圍內最好的,另外便是黑鐵城的規定,天行者可以擁有四個妻子這一點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因此只要一名天行者處於正常狀態下,往往可以生下超過十五名孩子,甚至多的能夠有二十名,像傅爾冬,成為天行者不過兩年的時間,便已經有了五個孩子,三男兩女,速度之快,簡直可以評上英雄母親的稱號。

這麼多的孩子,這就給了製造天行者很大的方便,即便家裡的孩子在不爭氣,也可以用數量去換取,按照如今的比例,三個人中往往有一個能夠成為天行者,這便能夠保證自己的世家永遠不會斷絕,因此即便取消撫養制度,恢復原本的家庭制度,這些世家們依然能夠依靠內丹傳承,來保證自己的家族不會衰弱,既然如此,撫養制度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因此撫養制度被消滅,可以說這是下層和上層所有人的共識,而世家共治制度則不同。

在黑鐵城,原本擁有十六個天行者家族,這十六個天行者家族控制著黑鐵城的一切,而隨著黑鐵城的壯大,天行者家族的權利也在不斷的膨脹,但黑鐵城上層,卻一直沒有變動,始終是這十六個天行者家族,外加上像林必達和傅爾冬這些出生自黑鐵城的新天行者們,至於邙城和山麓城的輸家們,是不被掌握任何政治權利的,他們只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卻不會被給予權利,因此如今整個黑鐵城的權力架構依舊是這些天行者們所組成的。

而這些人,顯然無法代表整個黑鐵城所有人的利益,無論是市民階層的利益還是資本階層的利益,又或是那些被排除在世家共治制度之外的那些天行者們,他們的權利也同樣沒有被保障,且即便是像林必達這樣新加入的天行者們,他們也是被那些老家族們所壓制的,因此這個制度,只能夠代表那些黑鐵城的老家族們,並不能夠代表所有人,在以前,這自然是可以的,因為天行者們掌握了整個黑鐵城最高階的武力,他們自然是橫行霸道,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壓住所有的反抗力量。

可如今,隨著工業化的崛起,普通民眾所能夠掌握的力量越來越大,且社會的成分也越來越複雜,像舒翰這樣的平民開始崛起,而他們卻不被決策層所納入,自然會引發不滿,因此如今這個制度其實早已經到了該改革的地步了,但這些世家們,卻依舊不願意放手,畢竟依託與這個制度,他們在政治和社會地位上,都享受到了無與倫比的特權,這個時候又怎麼可能交出來呢?

上層建築不願意接受改革,那麼改革自然是推行不下去的,除非舒翰發動一場自下而上的改革,但這對於如今的黑鐵城來說,未免太過於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傷筋動骨,且外有強敵環伺,這個時候搞激烈的改革,無疑會讓黑鐵城暴露在危險之中,因此只能夠僵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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