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訊息也確實很快就傳達到了鄭源澈的耳朵之中,他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部隊竟然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而此時距離他把這支軍隊給予李將軍還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只不過他已經無法再追究李將軍任何的責任了,他的屍體早已經在亂軍中被踩踏了個遍,此時胳膊,手臂到底還在哪裡,已經無人可以分得清了。
“這對方絕對不是什麼羊城人,這是一股陌生的敵人,他們有全新的武器,甚至比我們的火器都要來得好,行動有素,組織紀律性極高,且數量根本不是三四百,而是足足有好幾千,如果羊城真的有這樣一支部隊,我們早在入境的時候就會被抵擋在長江以北,根本不可能在這裡,佔據羊城的有利位置。”
僅有的兩名逃出昇天的天行者對著鄭源澈報告道,語氣之中充滿濃重的不甘心,情報的錯誤使得他們在一開始便落於十分不利的地位,而一旁的鄭源澈更是皺起眉頭:“你們說,這不是羊城?”
“是的,這絕對不可能是羊城計程車兵,那是一個更加厲害的國家。”那名天行者十分肯定的說道,這讓鄭源澈一時間也有些投鼠忌器,對方的力量竟然會如此強大,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方的火器似乎都要比自己這一方厲害很多,這讓鄭源澈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別人不清楚,他鄭源澈清楚的很,藍鴿城之所以在短短几年內突然崛起,其原因便是火器的技術突破,才導致藍鴿城對於周圍城市產生了極大的壓制,逼迫他們與自己簽訂同盟條約,從而壯大勢力到如今這一個地步,可以說藍鴿城的發展,火器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如今,竟然有一支敵人,其火器裝備比自己這一方都要先進?鄭源澈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便立刻說道:“留下一萬人守衛羊城,其餘部隊跟隨我立刻南下!”其他的軍官紛紛都有些詫異,雖然一時間被消滅掉這麼多計程車兵,但很多人依舊沒有把敵人放在心上,只以為自己這一次失敗是因為一著不慎的緣故,若是多加小心,根本不會面臨這樣的慘敗,鄭源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呢。
但此時,鄭源澈想的就更遠了,他讓軍官們下去準備,另外一方面則是趕緊寫信給藍鴿城,告訴他們這裡的情況,有更加先進的火器出現,這對於藍鴿城將是一個至關重要的資訊,他們藍鴿城就是靠著火器崛起的,所以對於任何先進火器的出現,都有著高度的敏感性,此時根本就不及他們多想,他希望要求藍鴿城派出更多的軍隊,立刻來支援自己,一舉消滅掉敵人。
同時他之所以如此快速的讓軍隊南下,便是希望能夠趁著敵人還沒防備的時候,立刻對這些敵人進行進攻,從而對敵方進行反擊,但很可惜的是,當鄭源澈他率領六千多名士兵到達的時候,舒翰早已經將部隊重新撤退到森林之中。
“將軍,我們要不要追進去?”一名軍官問道,鄭源澈搖著頭說道:“我們如今尚且不知道敵人到底有多少人,如果盲目衝進去,恐怕會有危險,再加上這群山之中的情況我們根本不熟悉,現在,立刻去羊城軍營,把那些居住在這附近的村民帶過來,讓他們組建先遣隊到森林裡去探查。”
此時的鄭源澈尚且還無法判定眼前的敵人到底有多少,同時也不知道敵人到底在森林何處,冒然闖進去,恐怕又是一個陷阱,作為一名老將,他或許會在勝利之後狂妄,但面對失敗,他有更加豐富的經驗,此時的他,很是明白自己絕對不能夠出任何的差錯。
很快鄭源澈的部隊便在一處村莊中紮下營寨,當然,六千多人的隊伍,單單一個村莊是不行的,根本沒有那麼多住的地方,隨後這六千人便分佈在二十幾個村莊之中,紮下營寨,百里煙火相連,真是蔚為壯觀,但此時,舒翰他們顯然是看不到了,為了保證自己這一方不被暴露,舒翰將探子也都隱藏在森林之中,因為知道對方有天行者,害怕這些天行者中有耳聰目明的人,因此都遠離這些村莊好好幾百米遠,這樣一來,雖然鄭源澈的部隊無法注意到他們,便是連舒翰的部隊也很難注意到鄭源澈的部隊,雙方等同是盲人作戰。
不過對於舒翰來說,這樣的作戰無疑是更好的,畢竟他手底下計程車兵只有那麼兩千人而已,根本無法在正面戰場對抗敵人,同時如今敵人也有了警戒心,恐怕也已經知道自己這一支部隊並不來自羊城,再想要耍詐,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了,所以如今舒翰的目的,就是等待劉三毅率領的大軍過來。
而另一邊,舒翰送回來的這兩千多名普通百姓以及一千名的神聖同盟士兵,可謂是讓野羽城引起了一陣的轟動,劉三毅在看過舒翰的戰報之後,更是誇讚舒翰為國之柱石,這讓在場不少年輕士兵們對於舒翰都有了更多的崇拜,軍隊之中,總是崇拜強者的,誰能夠帶領他們打勝仗,誰就是他們心目中的好將軍。
至於對這些人的安排,劉三毅在充分考慮過舒翰的意見之後,宣佈讓婦女們暫時居住在野羽城,並給予他們一份工作,如今軍隊行軍,需要大量的夏裝,同時原本的服裝也要拆卸,重新進行製造,隨著火器的普及,如今鎧甲裝備對於士兵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們需要更加輕便的衣服,來加速自己的行動能力,因此生產軍裝,便是這些婦女們可以做的工作。
另外還有製造子彈,生產被子等等工作,算不上什麼重體力,交給這些羊城來的女人正好,至於小孩子則繼續待在母親的身邊,如果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則直接交由當地的家庭進行領養,以保證他們的生活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第一讀書網
至於那些神聖同盟計程車兵們,顯然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世家們一致的意見便是讓他們成為奴隸,這也是對待俘虜的一般態度,對此劉三毅也同意,便把這些人直接撥給了彭三河家以及張若明家,讓他們去生產鐵礦石和打鐵去了,至於還有一些人,則是被送到農村去跟那些野人們相處去了。
這一千人能夠在神聖同盟當兵,顯然身體都非常的強壯,也有足夠的力氣,為了防止他們在農村,礦區或者是工廠引發動亂,黑鐵城這一邊也是煞費苦心,制定了一系列的規則,比如說連坐制,一個宿舍的人如果有一個人引發動亂,那麼整個宿舍的所有人,都要遭受懲罰。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規則,以約束這些神聖同盟計程車兵們,而此時留在舒翰軍營之中,還有神聖同盟的一位俘虜,那就是方子孝,自從他被送進軍營之中關押起來之後,方子孝整個人都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似得躺在地上,他的周圍什麼都沒有,整個帳篷裡,根本就是空無一物,只有一根木柱,上面一根鐵鎖鏈綁在他的身上,讓他即便動一動手腳,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此時的他剛剛被抓進來,黑鐵城還沒對他做什麼,但作為一名將領,他顯然很清楚神聖同盟是怎麼對待敵軍高階俘虜的,此時的他不禁想到自己曾經看到過的那些畫面,年紀還有些輕的方子孝身體都不由自主有些顫抖,同時心裡對那個李將軍更是痛恨,若是當初聽從我的意見,哪裡會有這樣的慘敗!
當時注意到情況不對之後,方子孝便想領著軍隊往外跑但很可惜,他所主攻的方向正是舒翰嚴防死守的那一面,因此想要突破非常的困難,另外一方面則是其他人的部隊不停的往方子孝的軍隊發動衝鋒,直接導致方子孝的槍兵陣地根本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排面,無法對敵人進行有效的射擊,最終整支軍隊被敵人圍住。
當時的方子孝並不打算投降,作為一名將軍,一位神聖同盟的將軍,他也有著屬於自己的自豪,戰死沙場,這才是他想做的,但最終他沒有死在敵人的劍柄之下,一道巨力擊中他的肩膀,最終眼前一黑,當時的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最後他卻睜開了眼,只不過眼前的世界已經變了一個樣。
他被送到了敵人的軍營之中,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方子孝根本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親兵如今情況到底怎麼樣,再想想自己即將迎接的是什麼,方子孝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同時作為家裡的獨生子,如今母親一個人在家,若是自己死在敵人的軍營中,恐怕在無人照顧,想到這些,年僅十七歲的方子孝心中便不免有些傷心,就在此時,帳篷裡亮起一道光,一個人影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盤子,裡面放著飯菜,此人低頭看見中午放著的餐盤裡面的食物一動也沒動,倒也不在意,直接起身把中午的餐盤拿走,然後把新的餐盤放在了地上,裡面的食物還算不錯,一個紅燒肉,一個炒蘆筍,再加上一碗番茄蛋湯,可以說是十分不錯的套餐了。
將新的餐盤放在地上,來人就打算離開,此時方子孝說道:“你們的將軍在哪裡,他抓了我,就打算把我關在這兒嗎?”士兵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便離開了,房間裡重新恢復了昏暗,只有一盞煤油燈在乎暗乎明的閃爍著,燈的位置距離方子孝很遠,他根本碰不到。
方子孝的天賦覺醒是一種非常稀少的型別,屬於空間型別的一種,可以在遇到事物的瞬間,預知五秒鐘之後的動作,屬於一個主動技能,這也讓方子孝在很多時候可以規避戰爭,但這一次被俘虜,是因為自己根本就沒看見打自己的人是誰,因此這一招也就根本沒來得及用就被俘虜了,此時展開自己的能力,他卻只看到一片昏暗,這讓方子孝心中很是喪氣。
他一向以自己的天賦為榮,預知能力的天賦,便是在整個神聖同盟也只有自己一個人擁有,其他的空間和時間天賦者,也沒有這一方面的進展,在這一方面,方子孝無疑有著極大的優勢,預知未來,雖然與傳說中的預知有著很大的差別,但在雙方一對一的時候,方子孝的眼睛就相當於是白眼,可以看穿所有人的下一步動作,而方子孝從小接受武術教育,手腳上的功夫非常好,若不是這一次被困在亂軍之中,他一個人完全可以對抗十幾名專業計程車兵而不落下風,如果使用自己的能力,更可以對付幾十名士兵也不成問題。
這也是方子孝最為驕傲的一點,但此時,他的能力卻半點用都沒有,看著地上放著的餐食,方子孝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腸胃在蠕動,他畢竟很年輕,這一輩子也沒遭受過什麼困難,唯一人生艱難的時候,便是他父親戰死沙場的時候,但因為父親本身就是綠榕城的名將,因此父親死後,他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在父親的老上司的幫助下,從小到大,幾乎沒受到過太大的傷害,長大之後覺醒異能,更是成為天之驕子,就更是一路順風順水,便到了如今,別說是餓肚子了,便是吃飯吃到冷的,他都沒有過此刻已經被餓了一兩天的時間,方子孝實在是受不了了。
就算是投毒,他也要吃,想到這裡,方子孝再也不客氣,便開始吃飯,而此時,他吃飯的場景正被外面計程車兵看到,立刻便去向舒翰報告,舒翰聽到方子孝吃飯的訊息,不由笑了笑,一旁的林必達說道:“還以為他能夠堅持多久,竟然沒這麼一會兒就開始吃飯了?”
語氣之中略微有些不屑,而舒翰則是笑著搖頭說道:“他能夠堅持這麼幾天就不錯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嘛,好了,這幾天每天按時給方子孝送飯,不要去打擾他,讓他一個人帶著就是。”
一旁的林必達很是有意見,對於這樣的敵人,為什麼不直接處死呢,但他也知道,舒翰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經過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相處,他已經漸漸習慣性的選擇相信舒翰的判斷,便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