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問女兒該怎麼懲罰黑家。尋音一時之間也回答不上來。她以前十分痛恨黑家, 可是後來, 她得了小北的幫助順利逃婚, 又認了楊奶奶為親戚, 再加上黑虎摔下山崖變成殘廢,黑家放棄了找她,她的日子越過越順心, 再加上時日一長,她便漸漸地放下了對黑家的恨意。再後來跟著張小北迴鄉, 她只怕黑家來找事, 恨意就更淡了。現在父親猛然問起,她確實心緒無比複雜,不知是該報複回去還是就此罷手。
尋音想了想, 答道:“以前小北查過律法, 本朝對‘略人之法’的罪犯有處罰規定,可是對收買孩子人家的處罰卻含糊不清。黑家又不是人販子,就算去告官,估計官府也不會重罰。”
陳將軍想起那個叫他們一家骨肉離散的人販子,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可惡的人販子早已經被我親手打死了。現在這個黑家我也不能放過他。他們一家竟然把我的寶貝女兒當成丫鬟使喚, 長大後還想拿你賣錢。是可忍, 孰不可忍!”
尋音看著父親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說道:“一切但憑父親做主。”
陳將軍說道:“剩下的你不用管了,一切有爹做主。”
尋音點點頭,有人依靠和做主的感覺真好。
她遲疑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對了, 爹,為何沒聽你提我孃的事?我娘她……”她真的不敢再往下猜想,生怕那個結果她承受不住。
陳將軍一提及夫人,神色不由得黯淡下來,他長嘆一聲,緩聲說道:“你娘……自你走失後,她就大病一場。後來,我遍請名醫為她醫治,她的病情仍是時好時壞,近幾年,甚至連神智都不太清醒,見著五六歲的女孩子就上前叫你的名字……”
尋音聽罷,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落。
陳將軍見女兒哭,趕緊手忙腳亂地去給她擦眼淚,嘴裡安慰道:“你別哭了,爹就是怕你難過,才沒敢提你孃的事。”
尋音擦擦眼淚,問道:“爹準備何時啟程?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娘。”
陳將軍道:“本來我打算過幾日就回去,可是你有又身孕,咱們一切再議。”
尋音道:“我一向身體強壯,應該沒事的。”
陳將軍也看得出來女兒身體強壯,然而他還是不放心。畢竟路途遙遠,道路又顛簸。父女倆就這個問題沒能達成一致意見。
尋音問了一些關於母親的事後,又細問家裡其他人的事。
陳將軍說了兩個兒子的事。陳家一共有二子一女,大兒子陳靖雄,今年二十八歲,娶妻顧氏,並生有兩個兒子;二兒子陳靖傑今年二十五歲,也已娶妻,妻林氏,也生有一子。
這兩人早已從軍,老大在西南,老二跟著父親。
陳將軍想到兩個兒子,說道:“這麼多年來,你兩個哥哥一刻也沒有放棄打聽你的下落。尤其是你二哥,他一直自責,說都怪他當年沒看好你,才讓壞人得了手。”
尋音忙說道:“二哥也沒比我大多少,他那時也是個孩子。這怎能怪他?”
陳將軍擺擺手,道:“好啦,他從此以後再也不用自責了。待你回去,咱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尋音笑著點頭,心裡也充滿著期待。
父女倆在客房裡說話。
胡氏帶正帶著女兒和侄女在廚房裡忙活。
親家第一次上門,這飯菜怎麼也得做得好看又好吃。
胡氏一邊做飯一邊說道:“這要是小草還在家裡就好了,一樣的東西,我怎麼就做不出那個樣兒來。”
張小葉在一旁說道:“三嬸的手藝也夠好了,在咱們村裡也是數得著的。”
胡氏搖頭道:“那叫什麼好,也不過是挫子裡面拔將軍罷了。”
張小花問道:“娘,咱家這事,還告訴大姐嗎?”
胡氏道:“當然得告訴,一會兒我告訴你二伯,他進城捎個話給你大姐,叫她有空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