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緋塵眼底冷光一閃,心頭沉了下來。
“皇上!”左緋塵緩緩磕了頭道,“臣有話說。”
延熙帝一愣緩緩道:“說!”
左緋塵忙道:“太子殿下這麼喜歡小妹,臣實在是欣慰之極。”
左緋塵的話剛一出口,延熙帝和玄清倒是愣怔住了。
左緋塵接著卻是話鋒一轉道:“只不過臣還有一事要說,既然臣的小妹要陪同太子爺,這事兒臣是沒什麼意見的,臣懇請問一句不知小妹以什麼樣的身份陪同太子爺?”
延熙帝一愣倒是給問住了。
左緋塵接著道:“小妹一來不是太子爺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二來不是太子身邊的寵妾。這要是讓臣的妹子就這麼不清不楚的跟著太子爺去了,臣實在是沒有辦法給家族中的族老們交代。左家雖然人丁衰落,但是也是江南出了名的清流望族,若是臣的小妹這樣跟著太子爺走了,不光臣沒法同其他族老們交代,即便是天下人恐怕也要笑話臣笑話……”
左緋塵頓時閉了唇不再說話,一邊的玄清不禁暗道果然是個狡猾的,用天下人輿論來壓制皇上,皇上倒也是要考慮考慮。‘
延熙帝之前只是為了洩憤,加上迷信玄清的天道運數之論調,倒是沒有想到過那些配不配的問題。現在左緋塵這樣一說,延熙帝倒是躑躅了,畢竟用相府的嫡長女平白無故的陪葬實在是說不過去。
玄清一看皇上眼底流露出來的躑躅忙道:“皇上,臣覺得但凡是天道彰顯的事情便是合理的。昨夜臣觀察星象……”
“玄清道長,”左緋塵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沒有猜到他就是當年自己的半個師傅阿衡,可也猜出了此人是謝皇後名下的心腹。這一次怕是謝皇後猜到了是他對太子爺動了手,所以想要報複罷了!
左緋塵淡淡沖玄清笑道:“玄清道長果然是得道高人,連本相也不得不對著您磕頭啊!跪著和您說話!實在是困難的很!”
玄清道長還以為左緋塵要說什麼,沒想到蹦出來這麼一句。隨即猛地起身沖皇上跪了下來,不過到底還是遲了些。
之前不管是召見左緋雨還是左緋塵同張太醫走進養心殿,玄清道長都在一邊的椅子上坐著絲毫沒有動過身。
左緋塵是延熙帝的宰相可不是他玄清的宰相,一國宰相跪在了延熙帝面前,玄清卻依然坦然的坐在一邊看著。雖然他是國師的身份但不是天子,如今左緋塵細心地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延熙帝頓時覺得這個玄清居然有和他並肩的意思。
玄清作為謝家的殺手頭子心性自然不同於常人,冷靜剋制是一個殺手必備的要素,人就是不能被捧得太高了。蹦得越高摔得越慘,因為容易得意忘形。
玄清是延熙帝如今最信任的人,但是正是因為這一點兒得意忘形便被左緋塵敏銳地抓住了細節,給延熙帝的心頭種下了一根尖刺。
延熙帝臉色沉了幾分,可到底是仰仗玄清道長幫他長生不老。雖然心頭萬分震怒可還是忍了下來,聲音平淡的說道:“玄清道長不必驚慌,左相是朕的肱骨之臣自然講究禮法說話重了些。”
玄清忙磕頭道:“臣有罪,皇上皇恩浩蕩不計較臣的言行有失,臣謝皇上恩典。”
左緋塵鳳眸中的冷冽一晃而過,唇角暈染出一抹嘲諷來,隨即道:“皇上,臣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鑒,臣的眼中只有皇上一人,還請皇上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