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當年喜歡姚新月的那份善良純真,喜歡她身上的溫雅氣韻。姚尚書雖然是三個兒子都從了軍,在上京也算是一段佳話,但是姚家絕對是書香門第之家。
自己作為商家子弟出身,能娶到新月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之前沐老夫人也不是敢提出納妾這事兒來,自然是忌憚靖王身邊軍功頗多的姚新月的三個哥哥。
只是最近傳來訊息,姚家兩個兒子戰死,一個兒子生死不明,眼見著姚家已經敗落了下去,沐老夫人倒是沒有後顧之憂,這才將一年多沒有生養的姚新月逼到了這個份兒上。
沐鴻逸隨即起身跪在了姚新月的身邊看著自己的祖母道:“祖母,新月只是身子弱,只要稍加調理便能誕下麟兒來。祖母還請……”
“罷了,罷了,”沐老夫人頓時哭倒在了椅子上,“我今生是造了什麼孽?家族敗亡,門庭衰落,死的死傷的傷,到頭來難道還要我眼睜睜看著沐家絕後嗎?!!我這個死老太婆也是活的夠久了,罷了!今兒我便死了去!”
“祖母!”
“母親!”
沐鴻逸忙起身同王氏一起走到沐老夫人跟前替老夫人順氣,姚新月卻是嚇得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凝滯在了那裡。
王夫人猛地一把推開了沐鴻逸,隨即卻是大步走到了跪在地上默默流淚的姚新月面前,狠狠一記耳光甩在了姚新月的臉上。
沐鴻逸此時想攔著卻也是來不及的,只得驚撥出來。
姚新月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她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給了她一個讓她歡喜的人卻不給她長久幸福下去的機會。
“老夫人,夫人,”春梅忙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跪在了姚新月的面前,將微微顫抖的姚新月護在自己的身後。
她大著膽子沖老夫人和王氏磕一個頭忙道:“老夫人,夫人息怒,婢子今兒出府替少奶奶買素紗,不曾想摔了一跤,卻被趙女醫身邊的丫鬟救了起來。婢子也是多嘴一句,婢子在那趙女醫的醫館中看到了鄭大人家的二少奶奶前來感謝陳女醫。說是喝了陳女醫配製的藥,兩個月後便有了身孕。婢子鬥膽插一句話兒,不若請少奶奶也去陳女醫那邊瞧瞧去!”
春梅說完後卻是不敢在說話,垂首跪在了地上。一邊的姚新月將她的手緊緊攥著,捏了捏,她曉得春梅這是在大著膽子幫她。只是她真的不想沐鴻逸納妾,若是真的要走到那一天,她也只會選擇和離。
可是一想到要和沐鴻逸和離,姚新月眼底的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沐老夫人也曉得今兒鬧到此種地步倒是也應該緩緩再鬧,她懂得輕重緩急,當下便站了起來道:“既然如此,老二家的,你明兒個親自帶著新月去一趟趙女醫那邊。看病的銀子也不要省著,若是實在是不成……”
沐老夫人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緩緩走了出去。王氏冷冷看著姚新月道:“之前看著你還是個聰明的孩子,怎的這件事情上這麼的倔強,你想過你夫君嗎?罷了,明兒個收拾好了,便隨我出府一趟!”
此時沐鴻逸倒是也不敢再說什麼,送走了母親後忙將姚新月從地上扶了起來。
姚新月在家裡是掌上明珠,在婆家之前受著葉玉珠的保護,沐二爺看顧,哪裡想得到這般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