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
王進寶還欲再勸,彰泰的心思他也是心知肚明,但是進兵懷集委實太過兇險,倘若破不了城,那再想轉道撤軍,那可就難了。
彰泰剛欲回話,三江口方向又響起急促的馬蹄聲和炮火聲,眾人急抬頭看時,卻發現正是一直奉命進攻賊寇堡壘的許國禎和李剛。
“大將軍……大將軍……不好了,三江口前方出現賊寇水師,怕不有兩三百艘,這會已經分出一支船隊炮轟我三江口大營,還有一支奔德慶方向而去,末將等雖然奮力還擊,但賊船火炮甚多,又佔據水運之利,末將等只能被動挨打,卻不能傷敵分毫,還請大將軍速速決斷。”
許國禎和李剛二人來到彰泰近前後,就是轟然拜倒,從二人的臉色來看,戰況顯然對大清軍極為不利。
“呃……!”
王進寶倒吸一口涼氣,潯州遭到長毛賊寇襲擊的訊息前腳才傳到梧州,後腳他們的水師也抵達了三江口,並展開了對三江口清軍大營的炮擊,這顯然不是巧合,而是賊寇算計好了的事。
最令他擔憂的是,無論是從梧州到肇慶還是梧州到懷集的官道都是沿江而走,雖說一條是西江另一條是綏江,而且綏江不如西江來的開闊,但自進入夏季以來,水位也上升了不少,尤其是經過這幾日大雨,水位更是暴漲,賊寇的船隻通行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無論是從肇慶還是懷集撤軍,這一路都會遭到賊寇水師的襲擾,在這種局面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順利脫險。
彰泰也是一臉鬱悶,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長毛賊寇抵達三江口的訊息顯然比潯州被賊寇襲擊的訊息來的駭人,原因就是梧州地處三江總彙,大清軍無論從哪個方向撤軍,賊寇都可以利用水運的優勢提前佈防,即便是正在被扎薩克圖攻打的懷集,賊寇的船隊也能朝發夕至。
現在彰泰是真的恨,他恨他自己為什麼會想出這個聲北擊西,中間開花的餿主意,現在中間的花沒被折下來,反而令部下這幾萬大軍陷入了賊寇的佈置的牢籠之中,他更恨這賊老天,要不是這天一連下了五六天的大雨,白白浪費了大軍十餘日的時間,說不定,這梧州城早就易守了,又哪裡會生出這等破事。
“大將軍……那是……?”
正躊躇間,守在一旁的戈什哈副統領巴爾喀圖突然指著前方的梧州城驚呼起來。
“呃……!”
眾人急抬頭看去,卻發現前方的梧州城牆上竟然打出了一面鎏金大纛,在那大纛後面,又升起了好幾面賊寇的營旗。
“怎麼回事?扎薩克圖他們不是說馬逆在懷集嗎?他怎麼在梧州城內?還有,梧州哪裡來的這麼多守軍?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進寶一連四問,膽大如他這會都感覺從頭冰到了腳,腦子裡一片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