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後半段話時,她的腦袋低了下去,一副惴惴不安的忐忑模樣,像個闖了禍在認錯的孩子。
“邢嫿。”
“你說。”
“我可以讓你繼續在藍水灣住下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可以的。”
他的語調又變回了沒溫度的樣子,“去跟你哥說,離婚的日子我不在乎早幾個月或者晚幾個月,但是我們結婚的時候,那張婚前協定,作廢。”
她點點頭,“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可以答應。”
“能有什麼問題?你跟我結婚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你不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個好人麼?這才是我要的誠意,而不是掃個地把自己的腳給割破,這不是誠意,只有蠢。”
“哦……我明天就去事務所找他。”
“明天就去跟他說。”
“好的好的。”
話都說完了,男人下了逐客令,“現在,滾出去。”
“哦哦。”
興許是被他驅趕,她地也沒掃好,邢嫿無顏再繼續待下去,急急忙忙就準備走,腳上的傷從剛才跟他說話起就沒怎麼被注意,於是她直接就從書桌上跳了下去。
“啊……”
傷處落地後就因為壓到痛處,那隻腳就條件反射的彈了起來,身子不穩,她就往旁邊歪。
霍司承,“……”
他抬手扶住了她的腰,恨不得能折斷裡面的一根骨頭洩憤,“邢小嫿,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
她連忙收回自己抓著他的手,以一種金雞獨立的滑稽姿勢站著,抬頭看了會兒他的臉,隨即垂目輕輕的道,“我出去了,你讓童媽上來給你打掃打掃吧。”
說罷,她就一隻腳落地,另一隻腳用腳尖踮著,慢慢的“挪”出書房。
到了門口時,她轉過身,還是小聲的補充了一句,“晚上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
說完像是生怕男人又說什麼嘲她的話,加快步子忙不失迭的“跑”了。
“……”
霍司承看著她那滑稽得可笑的步子,偏還像是被狗追一樣溜得很快,眼睛一直盯著,身體裡湧出一股衝動,卻還是死死的按捺住了。
邢嫿跑回了主臥,把門關上,靠著門板站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一瘸一瘸的走到沙發裡,坐了下來。
把受傷的腳抬到另一條腿的膝蓋上,彎下腰湊近了看了看,玻璃淺淺扎進了皮肉,有些血肉模糊,她輕輕的吹了吹,嘆了口氣,然後就這麼晾著,想了想,拿起手機翻出通訊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