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只能分手。
除了分手,連其他的出路都找不到了。
邢嫿每次提分手,都冷酷得不留餘地,哪怕她說話時平穩得接近溫柔,唇角甚至還勾著笑弧,但什麼都包裹不住那尖銳冰寒的決斷。
我愛你,但我害怕你跟我在一起會受到傷害,所以你離開我吧。
事實如此,她既不為分手編織任何的理由尋找任何的藉口,也不為自己的選擇跟行為作一句辯護。
她是如此的坦蕩自我。
至於他,他是怎麼想的,怎麼看待她介意和恐懼的這一切的,曾經的介懷是否釋然,心底壓了多少糾葛的痛楚,甚至是不是還愛著她,分手離婚,又會不會是新一輪的痛苦……
全然不在她的考慮之內。
他能拿她怎麼呢?
黏膩的賴著她,像她曾經做過的那樣。
又或是強勢的困著她,像很多年前想過,如今也可以做的那樣?
事實上他都不能,偏他又無比的清晰,他不能,因為她如此堅硬,又那麼脆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已經承受不起任何的負擔跟重量了。
會壓垮她,會毀了她。
所以他註定了,又要拿她沒辦法。
他望著她,眼睛裡的情緒她看不懂,或者這一刻他眼底什麼都沒有,只半闔著眸,低低的笑裡隱匿著難以分辨具體意味的嘆息,“邢嫿,你真是一如既往。”
“對不起,”她似乎總是在對他說這三個字,帶著淡淡的笑,眼睛裡有纏綿的眷戀,但這眷戀又剋制冷靜,“七年前是你千方百計的湊到我的面前,但是三年前,我不該糾纏你。”
“你還是糾纏吧。”
“嗯?”邢嫿似不意聽到這麼一句話,稍歪了腦袋。
霍司承眯起眼,漫不經心的自嘲,“你不來糾纏我,我從泥地爬回巔峰,又有多大的意思呢。”
她怔了下,卻又反應敏捷的領悟到了他話裡的意思,擱在桌沿的手指微微蜷起,“啊……男人的自尊心,無聊又強大,可惜我一直不太有這個東西,不過你應該滿足了呀,我倒貼的追了你那麼久,比你當初追我花的心思還多呢。”
“還行吧,”他看著她的臉,七年那麼久,歲月在她的身上幾乎沒有任何的痕跡,不論皮囊還是靈魂。
“如果我忘不了你,該怎麼辦?”他臉上依然延續著那股漫不經心,唯有雙眸暗成了深淵。
她歪著的頭正了回去,笑著說,“那就想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