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維新是真的氣極了,所以這一拳可以說幾乎用了他七成的力,而打完人後即便立刻聽見夏維明悽慘的叫聲,他也看都沒看,轉身大步就往家的方向跑了。
夏維明被打的慘叫著在原地轉了半圈,雖然停了腳,但仍然眼黑頭暈。好在這是剛下車,他忙忙扶了邊上的車身,這才堪堪穩住沒摔倒。
剛才那一幕,因為車上本就不多的人都下去了,沒走遠的回頭看了兩眼,因為是兄弟之間的這種打一下就走的情況,所以也沒人管。而車上的司機因為認識夏家兩兄弟,還想下車問問情況的,結果繞過來一看,就見夏維明虛捂著眼,正一臉怨毒的咒罵著。
這情況不對啊!
司機頭一縮,想了想,幹脆當沒看見了。
夏維明咒罵了一會,因沒人理,也就不再罵了。他當時受傷後是夏維新叫車回去帶了他就走的,所以沒帶錢沒帶行李,現在手裡拎著個小包,這還是在省城夏櫻給買的換洗衣服。但錢,他依然是沒有的。
他現在是不敢再去找夏維新了,猜測嚴麗容應該是回來了,因此就抬腳往好味道那邊去。他也不是矯情啊,本來傷就沒完全好,結果先是夏櫻不客氣照著傷處搗了一拳,後夏維新更是一腳踢飛了他,他現在真覺得沒法走回夏家村。
而走到好味道門口,果然瞧見店門是半掩著的,他直接就給推開了。
嚴麗容本來是在廚房做午飯的,還是聽見後院傳來響動,知道是夏桃醒了,所以急急趕了過去,但一看見已經坐起的夏桃的臉色,她站在門口就沒敢進去。
夏桃先是滿臉驚恐,而慢慢的,沒哭沒鬧垂了頭。
是啊,也都是快二十的人了,在這裡醒來,哪裡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被騙了。
她媽……不,櫻櫻姐的媽,是怕她做傻事,所以才騙了她嗎?
“桃桃……”嚴麗容語氣複雜。
夏桃沒吱聲,想到早上張靜是如何騙她的,心裡酸的厲害。都這樣了,都已經證明她不是親生的了,張靜明明已經信了,卻因為怕她做傻事還要騙她。
她現在都不敢想象,當時張靜的心情,那該有多痛啊!
嚴麗容嘆了口氣,道:“你一夜沒睡,再躺一會兒吧,飯好了我叫你。”
她話音剛落,院子裡就響起了夏維明的聲音:“櫻櫻媽……”這稱呼才一出,夏桃就猛地抬頭,嚴麗容也立刻轉身看了過去,夏維明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改了口:“小康媽,給我點錢,我叫個三輪車回家。”
他這是因為文寡婦的事,到底覺得有些沒臉面對嚴麗容。
嚴麗容攥緊拳頭看著他,然後二話不說進了屋,夏桃就見她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左翻右找,然後一手在門後拿了個小鋤頭一手在枕頭底下摸了十塊錢。
夏桃也不知怎麼想的,一下子抓了她的手。
嚴麗容看了眼,低聲道:“鬆手。”
夏桃搖頭,很生氣地要說話,卻不妨嚴麗容猛地一下把她掀翻在了床上。嚴麗容是幹了一輩子活的農村婦女,夏桃本就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再加上昨晚走了一夜的路已經累虛脫了,還真就叫嚴麗容這麼出去了。
她躺著也是過了片刻才有力氣起來,但氣得整張臉都紅了。
嚴麗容出門,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拿著十塊錢,但看著夏維明卻實在擠不出笑:“十塊錢,夠嗎?”她拿錢的手一直是往前伸著的。
夏維明還有些詫異呢,太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