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柏沒讓王奇文送,回來的不算晚,下計程車時店裡還有不少人吃飯。
夏櫻也還沒上樓,見他進門,才一挨著就因聞到了血腥味捂嘴一陣的反胃。
“怎麼了?”周青柏緊張的去扶她,“不舒服嗎?”
夏櫻拉了他手,看了看他袖子,又把人扯過來看了看側身,臉色就變了:“你身上怎麼有血?”
他身上有血嗎?
是傷王閶林時候濺上的,還是給王奇文處理傷處時沾上的?
心裡快速想著,面上周青柏卻坦然笑道:“我過去王奇文要切水果,誰知道大少爺不會切,把手給切傷了。沒去醫院,一點小傷就我給他包紮了下,大概是那時候沾上的。”
周青柏的確沒受傷,渾身上下只有袖子上濺了點血珠子,夏櫻沒多想,接受了這說法。
“上去換件衣服吧。”她懷孕三個月沒有孕吐,這會兒聞著這味卻有些受不了了。
好在換了衣服晚上又洗了澡,周青柏身上的血腥味兒就徹底聞不見了,雙身子的人又在店裡忙了一天,晚上夏櫻早早就睡著了。周青柏小心攬著她的腰,透過從窗子裡照進來的明亮月光靜靜看她,即便今兒已經把王婉玉帶來的危險解除了,但他心裡仍然沉甸甸的被心事壓著。
有些睡不著。
不知不覺想到許多事,這輩子的點點滴滴,還有上輩子她的事,他的事。
周瑤瑤和周成康,這兩個名字他聽起來心口就隱隱有些發疼,難不成真是他前世的兒女?他分明不記得前世任何事情,又為何要對這兩個名字有感覺?但再有感覺,他也不可能為了他們傷害夏櫻啊。
老天爺真是事多,這不是攪合的他心裡不安寧嗎!
周青柏煩躁的擰著眉頭,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但睡得熟了,卻做了夢。他清楚知道那是夢,然而那夢卻又無比真實,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白天才拿匕首傷了人的原因,他在夢裡居然也一樣拿了匕首。只不過夢裡不是單方面他傷人,而是可以算單方面別人傷他了,對方有五個人,他被團團圍在中間,最後終於逃脫的時候,他渾身的傷,甚至好像能感覺到身上好幾處傷處都在往外流血。
但他不敢停。
有人在追他,甚至不止那五個人,好像至少有十幾個人在追。
他帶傷拔腿狂奔,好像一旦停下來,他就會至少丟掉半條命似得。
那是他不認識的街道和小巷,可在夢裡他卻無比熟悉,他在裡面快速奔跑,很快就把那些追他的人甩遠了。而就在這時,他一面跑一面回頭看時,卻突然腳下被什麼絆了下,整個人摔了個大馬趴。
他疼得想罵髒話,但一抬頭,卻看到因為絆了他,同時也被他踢出去一些的障礙物。
那哪是什麼障礙物啊,那分明就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姑娘,大約五六歲的模樣,一雙眼睛亮的嚇人,此刻正一臉茫然的盯著他看。夢裡的他突然就怒了,一手掐起這小姑娘夾在腋下,爬起來跌跌撞撞繼續跑。
跑得遠了,待徹底安全了,他才訓斥那小姑娘:“周瑤瑤,跟你說多少次了,叫你乖乖在家待著!”
小姑娘掙紮著下來,卻已經變成了七八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