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回過家鄉了,與村裡的人也大多都沒聯絡了。我雖不是什麼貴人,但仍屬於那種好忘事的人,不過其中有一個人卻例外,他就是我的發小任仲仁,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對他的記憶是那麼深。
要說任仲仁還必須從他的父親任達說起任達是那時我們村裡文化最高的人,聽父輩們說他本來是有能力上大學的,只是因為出身不好被刷了下來,在家閒置了幾年,後來政策慢慢的好轉起來,他也就被村長任命為本村新開小學的老師,也是唯一的一位老師。
但無論如何是受到村民的敬重,好歹也是半個吃公梁的任達也漸漸擺脫當初無所事事的狀態,心情也逐漸的開朗起來,再加上他本來文化就高,自然也就知道很多大家都不知道的東西,也能更容易的解決一些用科學解決的問題,終止由於上述的種種原因,大家都願意圍著他,而他也成了所有村民眼中的文化人。
任仲仁的母親是村長的女兒,也是一個十里八鄉都數的著的漂亮女人,前來求婚的人自然不計其數,可是都被她母親給婉言謝絕了,大家都覺得是她的眼光高,只是很不解的是提親的人中也不乏有有錢有勢的,於是她的親事也就成了大家一時熱議的話題。
直到有一天有人看見任達帶著彩禮走進村長家,之後又空著手笑嘻嘻的走出來,這謎底才解開。關於任仲仁父母的結合大家也都沒再說什麼,畢竟任達雖然有才家庭卻貧困,翠花人雖然漂亮卻沒有文花。她們也都符合大家的標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這在當時也算是很不正常的事了。?
因為那時大家的目光似乎都很高,彷彿所有新結婚的人都不符合他們心目中的要求,不是男的不夠健壯就是女的不夠漂亮。這種評論漸漸成了一種習慣,所有無所事事的人都熱衷於如此,男的酒桌上說,女的聚在一起說好像要報復自己當初被人說了一樣,所以任達應該是比較慶幸的。
達剛剛結婚三個月翠花的肚子便有了動靜,這又讓任達還沒平靜的心又激動了不少。可是激動歸激動,任達卻也有犯愁的事,雖然他是個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思想卻是非常封建,甚至比一般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值得理解的事,畢竟中國的傳統思想已經在中國人當中存在了那麼久,況且以周圍的環境而論這又是大事所驅的事,所以在後來任達做出今天看來很出格的事,卻沒有一個人說過什麼。任達最重要的心情還是激動,畢竟要做爸爸了,還非常有可能是一個兒子的爸爸,他就會莫名的笑起來,似乎真的已經做了兒子的爹了一樣。
在日盼夜盼中,十個月終於過去了,當聽到嬰兒的哭聲時,任達競激動的撞開產房的門,也不估計男人是否能進產房的忌諱,張口便問男的女的,當產婆笑盈盈的說恭喜任老師是個千金,任達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心也沉到了海底。
過了好大一會才勉強的笑一下,走翠花走去,下的產婆戰戰兢兢的愣在了那裡,不知是哪裡犯了錯。從翠花生下孩子之後任達就沒有高興過,其中的原因翠花也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要怪就只有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
直到翠花做完月子之後的一天,任達興奮的跑到她跟前激動的說原來是我錯了,不能生了女兒就不高興,畢竟咱們還很年輕有的是機會。翠花聽了之後心裡也美滋滋的,再怎麼說她們也不過剛剛結婚了一年,還有太多的激情沒有來的急燃燒。
可是當她聽到任達的計劃時心裡就失落了不好,甚至還隱隱有一絲絲的害怕。之後的幾個月裡村裡的人總是能看到任達提一大包藥從外面回來,臉上充滿了微笑,就像提了一包希望一樣,緊接著任達的院子便溢位了藥鄉,直至蔓延到整個村莊。
這種情況整整持續了半年的時間,直到翠花那壟起的肚子出現了不良反應,任達才不得不停止了供藥。從任達給翠花挺藥到翠花生產,這段時間是任達最焦慮的時間,生怕藥力不夠不能讓他實現當兒子的爹的夢想。終於又到了最終的時刻,任達站在產房外來回的垛著步,想像著產房裡發生的事情。
當再次聽到嬰兒哭聲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向上次那樣進去,直到產婆大聲的說男孩是個男孩,他才衝了進去,一把把孩子抱過來,等確認了是個男孩之後,又忍不住大笑兩聲,高聲道我終於有兒子了,直到這是產婆的心才放了下來,而翠花也流出了激動的淚水。
翠花第二次做月子的時候是非常幸福的,至少不用再看丈夫那陰沉的臉色。任達卻忙的不已樂乎,光是給兒子起名字他就熬了三天三夜,還拾起了那好幾年都不曾用到的字典。
剛起好就跑到了翠花的床前說:“咱們兒子的名字我起好了,就叫任仲仁,他在家排老二,所以第二字就叫仲,而我希望他將來能有仁,所以第二個字就叫仁字”他似乎忘記了翠花不識字的事實,講了一大堆只有他自己明白的話,而翠花也非常同意這個名字,因為能做人中人總不是什麼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