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語發現, 最近自己和溫延夏過於親密了些。雖然在相處時間上,暫時還比不上她和方思浣在一起的時間, 但是,如果接下來一段時間, 真的要幫溫延夏補習功課,還要和他一起準備運動會的話,唐阮語覺得自己簡直在和溫延夏朝夕相處了。
這種未來, 讓她暗中有些期待。
而運動會直升班和星光班合併一起參加的事情, 很快也被宣寄筠在當天下午放學前,於班裡宣佈了。
直升班學生的反應,卻遠在唐阮語意料之外。
議論的人中,大部分都是不滿意的。
其中班長段夢文是旗幟最鮮明的一個, 她直接舉手, 在得到宣寄筠的許可後,站起身公開說道:“宣老師,星光班的學生, 平時作風散漫,班集體意識差, 集體榮譽感更是不可能有的,憑什麼要我們最優秀的直升班和他們合併?我們班的成績如果受到他們班的連累怎麼辦?”
唐阮語聽完她這話,一臉錯愕。她和星光班的接觸不算少了,也確實見識過張佩佩之流不太友善的星光班學生,但是段夢文這樣的“地圖炮”,還是讓她有點驚訝, 也有點生氣。
別人不說,溫延夏絕對不是那種隨便對待班集體榮譽的人。
可是她性格偏軟,實在不好直接站起來反駁段夢文。
更何況,她聽見周圍人議論紛紛,竟然都是贊同班長的話。
連坐她後面,平時與她關系很不錯的羅成禮,也在頻頻點頭,道:“就是這樣啊!他們班的人,平時上體育課的時候,連打籃球都不和我們一起的……”
“瞎說什麼呢你!”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氣憤的聲音打斷了。
唐阮語有點詫異地回頭,看見那一邊的方思浣已經站起了身,臉上因為怒氣泛起了一抹緋紅,說話的音調也有些激動的顫抖:“羅成禮,別的我不知道,打籃球這塊,不是因為吳渙和溫延夏技術水平太高了,咱們班男生打不過人家,才慢慢疏遠人家的嗎?怎麼到你嘴裡,成了人家目中無人,不帶你玩了?太顛倒黑白了吧!”
羅成禮被她這番致意說得面紅耳赤,嘴唇顫抖著囁嚅道:“我……我就說的稍微用詞不當了點……但是咱們兩個班不合,也不是一兩天了。他們班都是什麼人,你常去那班,心裡不清楚啊……”
他這話又一次引起了班裡大部分學生的認可。唐阮語看著做自己另一側斜後方的那個女生頻頻點頭,一臉義憤填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不是被隔壁星光班的人狠狠欺負過很多次呢。
但是唐阮語和她關系還不錯,卻是很知道,這個女孩一向自視甚高,覺得成績不如她的都不是好學生,根本連話都不和人家說的。哪怕是和星光班的女生一起上體育課,唐阮語也從來沒見過她和任何一個星光班的學生有所接觸。
而直升班裡,這樣的學生根本不在少數。所以唐阮語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班的學生怎麼會對星光班的學生有這麼強烈的敵意。
這種聲音實在太大了,像方思浣這種孤單的聲音,根本沒有什麼作用,甚至激發起了其他一些學生,對於段夢文和羅成禮的言論出聲附和,讓方思浣顯得更加勢單力薄。
這種情況下,宣寄筠拍手讓班裡學生安靜,都在一時之間沒有把氣氛穩定下來。宣寄筠也著實有些懊惱,覺得自己平日裡過於和藹可親了,導致現在威望不太足。
一派哄亂之中,唐阮語忍不住悄悄站起身,想要努力為方思浣說些什麼。
可是她剛剛張開嘴,還在醞釀著具體的說辭時,從教室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懶洋洋卻語帶譏諷的聲音:“原來所謂的好學生,就是這樣用自私自利的小人之心,來維護自己的優秀啊?這樣,你們也太虛偽了吧!”
唐阮語聞言,一臉欲言又止地轉頭,看向倚著她們教室門的溫延夏。
溫延夏對上她的眼神,輕輕笑了笑,挑了挑眉,對於自己剛才那“驚世駭俗”的發言,渾不在意。
他可以不在意,但是被他這話戳了脊樑骨的“直升班好學生”們,一個個如坐針氈,卻又不敢站起身來,直接和溫延夏對峙。
他們惱怒又心虛,更忌憚於傳聞中溫延夏的霸道與狠辣。
而溫延夏眼神從唐阮語身上收了回來,本來還有的幾分溫情瞬間淡了去,在直升班裡掃了一圈,滿眼都是冷笑與譏諷。
然後他站直身子,歪著頭,沖著直升班裡學生,挑釁地斜挑著下巴,道:“我不妨就把話放在這裡了。這次運動會,我保證我們星光班一定會全力以赴,會做到無可挑剔。如果做不到,我會動手收拾那些不作為的學生。到時候,我希望你們直升班這群‘好學生’們,不要拖我們後腿。不然,一視同仁,都會給你們好看的。”
“說的對。”溫延夏的話音剛落,有一個冷冷的聲音從他身後飄來,不容置疑地給他的話又加上一重保險。
直升班裡的學生,看見這次過來的人,一半都在嘩然。
是吳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