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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兒子冷沉的面孔和周身的戾氣讓蘇母心中一驚,可他對那個女人的維護卻讓她憤怒。蘇母壓住怒氣,柔聲勸道:“沐可,那個女人到底哪兒好?當年你落魄時拋棄你,現在你顯達了她又回來找你,她貪圖的是什麼你就看不出來嗎?你說她為你付出了十年,那小倩呢?她為你做的你都看不見嗎?”蘇沐可冷哼一聲,“孫倩,如果不是她,我們怎麼會分開十年!媽,我不知道孫倩跟您說了什麼,這些年她的確幫了我許多。可是我不愛她,尤其是當我知道當年她做了什麼之後。即使我和諾諾走不到最後,我跟孫倩也絕沒有可能。”

蘇母瞭解兒子,他很少說這樣決絕的話,一旦出口就很難轉圜。因為孫倩畢竟對蘇家有恩,這些年又一直照顧母親,所以蘇沐可並沒有跟她說太多過去那些事的細節。蘇母也知道蘇沐可對孫倩無意,心裡只有當年拋棄他的那個小女孩。蘇沐可在籌劃這次見面前,只說是和葛嘉若誤會盡釋重新在一起了,蘇母當時並沒有反對,沒想到今天見面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沐可,小倩做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我相信她做什麼都是為了愛你。就算她傷害了你,難道那個女人就沒有傷害過你嗎?退一步講,就算你不喜歡小倩,也不一定就非要那個女人。她工作環境複雜,整天泡在那個圈子裡,耳濡目染,難保不會受影響。她還被部隊開除過,她跟陸平津的關係也不清不楚……”

“媽!”蘇沐可兩兄妹同時出口截住母親,蘇沐華臉色青白,“媽,我說過了那是誤會。我相信諾諾的為人,她不是這種人。”

“媽,我知道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喜歡諾諾了。但是我們不會放棄的,等您冷靜下來我們再談。我相信日久見人心,您早晚會看到諾諾的好。”蘇沐可深感無力,他不能否認母親的話也是他心裡羞於啟齒的隱憂。他拼命壓下那些醜惡汙穢的想法,默默告訴自己一定要相信。

葛嘉若靠在車窗上盯著外面快速後退的景物發呆。車廂裡空空蕩蕩的,恰如她現在的心境。蘇母說的沒錯,她的工作環境複雜,背景複雜,這樣的葛嘉若的確是夠不上現在的蘇沐可。蘇沐可的立場雖然堅定,可那畢竟是他的母親。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如果蘇沐可為了和她在一起要負上背棄母親的代價,那她們還能幸福嗎?葛嘉若覺得身心俱疲,只覺得眼前的路荊棘密佈,寸步難行……

每年春節陸平津都要回陸家大宅過年,陸平津的爺爺已經九十幾歲了,還是眼不花耳不聾,比他做程式猿的小孫子還強健。陸辰遠兄弟姐妹四個,他是長子,老父自然是和他一起生活。每年春節,兩個弟弟和妹妹都會回陸家大宅過年,陸平津是長子長孫自然也是必須回家的。前些年還好,陸平津最大,又是從軍營裡出來經過大風大浪的,底下弟弟妹妹對他都很尊重。這些年孫子輩的陸陸續續成家並造出第四代來,陸平津這個老大哥雖然地位猶在,底下的弟弟妹妹們卻開始仗著過來人的身份揶揄他這隻單身狗。每年的春節必是他的征討以及相親預備會,嬸嬸、姑姑,弟媳、妹妹手上總有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好在陸平津性子溫和,不論大家說什麼,他就總是淡淡笑著,不急不惱。只是那些資源,十之八九是有來沒有去,不了了之了。只是陸家的女人個個都是不屈不撓的個性,不管碰了多少軟釘子,卻總不言棄,是以每到春節,幾乎都是陸平津的受難日。

吃過破五的餃子,陸平津又頂住一波猛攻,頓感身心俱疲。心裡暗罵週四海,每年他除了初一會來拜年,初五也必會來蹭餃子。沒想到今年卻改了章程,頭天晚上就給陸夫人打了電話請假。害得他中午吃飯也沒個膀臂,被一群娘子軍討伐的體無完膚。

小客廳裡陸夫人和陸喬麗還有陸家的兩個孫媳婦搭臺子打麻將,陸平冀和陸平皖在自己老婆身後出謀劃策,陸喬麗也有女兒周雯助陣。陸夫人深感自己人單力薄,招呼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兒子過來壓陣。陸平津看看那一圈娘子軍,想起中午時那頓狂轟濫炸,實在是有些不情不願。但無奈母親大人有命,只好扔下手機,慢悠悠蹭到母親身後。

果不其然,坐在對面的姑姑看他蹭過來像尊佛似的坐著不動,裝模作樣嘆氣道:“唉,老六啊,我總贏你媽多不好意思,什麼時候能贏你點錢呢?”陸平津這個老六是大院裡一期的孩子排行玩笑著叫的,和陸家本沒什麼關係。只是叫的人多了,叫順了嘴,連陸家自己人也叫開了。

陸平津明白姑姑拐彎抹角的意思,笑意盈然著說:“想贏我的還不容易,今兒我給我媽出本錢,您要是能贏了我媽不就是贏了我了。”陸喬麗還沒說話,陸夫人先不幹了,“你看人家都是兩口子齊上陣,就咱們家是我還帶著你這麼個老光棍兒。”陸平津給老媽捏著肩膀,朝周雯那邊努嘴,“誰說的,姑姑不就帶著大雯雯呢。”“六哥,我才多大?離嫁人還遠著呢,你可別激我,小心哦!”周雯趴在媽媽肩膀上,朝著陸平津眨眼睛。陸平冀心思活絡,立馬問:“呦,有情況啊!咱們家這棵老樹要開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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