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兩個小時手術就結束了,因為是腰麻葛嘉若自始至終都很清醒。她淡淡看了看圍著她的三張緊張的臉,微微笑著說:“沒事。”她的眼睛裡沒有一點神采,陸平津覺得她似乎看著自己又似乎不是,眼睛裡空洞沒有內容。
考慮到目前陸平津曖昧不清的身份問題,小胖留下來幫嘉若料理好了才回家。陸平津提出要去送她,小胖拒絕了,“都走了誰看著諾諾,就一個值班的護士哪顧得了那麼多。”小胖要把鼕鼕帶走,小貓崽兒死活不肯,陸平津只能送小胖坐上計程車然後回病房照顧葛嘉若。
楚冬燁折騰了一宿,跟他媽嘮著嗑就睡著了。葛嘉若住的是個六人間,比較幸運的是隔壁床剛好出院又沒收新的病人。陸平津趁護士不注意,把楚冬燁放在旁邊床上睡覺,自己就搬了把凳子坐在床邊。因為麻醉後要六個小時平臥,葛嘉若平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睛盯著屋頂發呆。陸平津看著她,心疼的無以復加卻偏偏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他就只能這麼看著她,連給她個擁抱的勇氣都沒有。
腰麻的時候特別疼,那一點一點鑽進骨縫裡的痛讓她忘了腹部刀割般的疼痛。腦子裡卻想起那天她問蘇沐可:“你是不是不會再相信我了?是不是從我十年前放棄了你你就不會再相信我了?”那時蘇沐可的眼神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如果他能猶豫一下,再試一下,她就不會那麼決絕。那時的心痛竟然和這個痛那麼相似?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落在枕頭上。陸平津再也忍不住,伸手撫在她額頭上,嘴唇囁嚅著,半天才吐出兩個字,“疼嗎?”這句話戳中葛嘉若最心酸的地方,壓抑了幾天的痛苦因為陸平津的一句話如洶湧的潮水席捲而來。她再也堅強不起來,淚水終於找到傾瀉的出口湧出眼眶,細細的抽泣逐漸變成失聲的痛哭。陸平津不敢挪動她,翻身上床,側身歪在狹窄的床邊,用手臂把她圈在懷裡。他不會再有任何顧忌,更不想再退縮,絕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第二天一大早小胖就送來了楚冬燁的書包和嘉若的洗漱用具和換洗衣物,還帶了一大壺小米粥和一些包子油條過來。楚冬燁沒睡夠,又擔心媽媽不願意去上學,被陸平津教育了一通,乖乖吃了早飯跟著他去上學了。
早上昨天手術的醫生來看過,讓葛嘉若排氣之後就可以吃些流食了。小胖用手支著下巴問她:“你放屁了嗎?”葛嘉若搖搖頭,小胖抱著剩下的半壺小米粥邊吃邊說:“鼕鼕還挺聽陸平津的,誒,你怎麼回事?到底是要跟哪個呀?可不行腳踏兩隻船啊!朋友也是會鄙視你的。”
葛嘉若神色暗了暗,“我跟蘇沐可分手了。”“噗”小胖嘴裡的小米粥噴了一床,她忙扯了衛生紙來擦,“為什麼啊?因為陸平津?”葛嘉若無奈的搖搖頭,“我跟六哥什麼都沒有,他就是覺得我可憐,覺得我不容易。”小胖表示懷疑:“真的?你確定?”葛嘉若說:“我又不是傻子,有什麼不確定的,以後別在他和鼕鼕面前瞎說。”小胖撇撇嘴,不以為然的埋頭喝粥。
下午週四海帶著姥姥和奶奶殺來的時候葛嘉若正遵醫囑抱著肚子在病房裡溜達,她對這個組合有點驚訝。原來兩家見面後,雖然楚懷民和朱銳捏不到一起去,兩家的老太太卻因為同時鄙視自家老公的幼稚行為迅速認證了好友。平時就經常單獨約著喝茶逛街,今天倆人又有約會,被週四海發現了可乘之機,拉著奶奶到朱家堵朱嘉露。得知嘉若生病的訊息立馬就帶著兩位老太太奔了醫院,把不敢露面的影后和心裡明明擔心的要死嘴卻比死鴨子還硬的朱老師留在了家裡。
葛嘉若抱著肚子晃悠得終於有了點動靜,她慢吞吞的坐回床上對兩位老太太說:“大夫說這是小手術,不讓佔著床,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們還非得跑一趟。”姥姥說:“小手術也是開膛破肚啊,我們不來看一眼怎麼放心。明天出院你就給我搬回家,不許再在外邊住了。”葛嘉若找藉口,“我不想看朱老師那張臭臉。”奶奶搶著說:“那就住到我家去,家裡地方大就我和你叔叔兩個,你們去了正熱鬧。”“你這不是挑事嗎?想讓我家老頭殺到你家去啊!”姥姥也有些急了。旁邊坐著的週四海點點葛嘉若的鼻子,“你最挑事!”葛嘉若扯扯嘴角,“我餓了,去給我買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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