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王子虛否定了這個陳述。
“但是你們交往了半年。”
“也是因為父親的執念。”
“但是你們還是分手了。”
“……”
如果只是父親的執念,不必非要交往;如果想要滿足父親的執念,不應該這樣分手。王子虛的話有太多不能自圓其說的地方。
對話進行到這裡,連陳青蘿自己都發現,她的語氣形似拷問,已經脫離了“想聽”的範疇。她在要求他給一個解釋。
但她也管不了這些了。她只是直勾勾盯著他,似乎決心一鼓作氣敲開他的嘴巴。
王子虛嘆了口氣。
“因為,我一直在騙他。
“我告訴他,我和張倩還在交往。
“直到現在,他還以為,我在和張倩交往。我沒有試圖糾正他這個想法。”
陳青蘿的目光微微有斥責之意:“為什麼你要這樣?”
王子虛吞嚥了一口唾沫:“我不能說。”
“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我想說。不能說。”
“即使對我也不能嗎?”
這一句話更加逾越了。但王子虛不介意。
“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你知道。”
“我以為,”陳青蘿深吸一口氣,“今天你是為了在《獲得》登稿卻沒告訴我這件事,來向我道歉的。”
王子虛權衡良久,才終於艱難地開了口,輕聲說:
“因為他有精神疾病。”
“我爸,他有精神病。精神分裂症。”王子虛又重複了一遍。
陳青蘿沒有說話。
“但是他的級別比較輕微,發病次數不多,情況也在好轉。西河本地有家精神病院,凡是送進去的病人,都是越來越不成人樣。我不忍心送他去。我跟他談過他的病的事,但他不一定總是記得。他不記得的時候,更快樂。”
王子虛說完,朝她歉然一笑:“他是個很要強的人。如果大家知道他有病,街坊鄰居免不了指指點點,這對他的病情更加不利。所以我一直瞞著。”
陳青蘿問:“你說的執念,就是因為他有病嗎?”
“是的,偏執症,”王子虛強笑一聲,“我告訴他我不喜歡張倩,他意見很大,差點把鄰居給砍了。後來甚至驚動了單位。所以我一直騙他,我和張倩一直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