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斗篷的帽子,遮掩著走出大門。
天色已經暗下來,自己無處可去。
以往總是要在日落前趕回皇宮,好像那裡才是家之所在,現在想來也是可笑可悲。
街上的人匆匆回家,小攤小販走的也差不多了。
口中撥出白氣,在眼前繚繞半圈方才散去。
復國?呵,與我何干?
晃神一瞬被撞倒,剛要發怒,看清只是一個醉漢罷了。
不遠處正是一家客棧,外邊簡陋普通,裡面確實人潮熙攘。
這會子,想是知秋尋我尋不到該氣壞了吧,讓她尋去吧,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這位姑娘,打尖還是住店啊?”店小二笑吟吟地迎上來。
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正中央的喧譁吵鬧。
“來兩罈好酒。”
店小二愣了愣,遲疑地問道:“兩杯?還是......”
我冷冷看他一眼,掏出一錠銀子砸在桌上,反問:“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他趕忙點頭答是,從後面拿來兩壇未拆封的酒和一個大碗。
店小二殷勤地給碗裡填滿酒才小心翼翼離開。
酒味濃重,聞之而醉。
世人皆說,一醉解千愁。今日,就不醉不歸吧。
一飲而盡,辛辣充斥喉嚨,腹腔猶如烈火灼燒一般,連眼淚都盈滿眼眶。
越痛越辣,就越覺得痛快。
一碗,接一碗。
我甚至感覺不到酒味的醇香,只覺得疼,從嗓子裡一路通達心底。
眼淚越聚越多,爭先恐後從眼眶裡湧出來,滴落在碗中,泛起點點漣漪。
我也想跟正常人一樣生活啊,不去算計別人陷害別人,我多想像孃親說的一樣做一朵素白如雪的芙蓉,純良無害,心性天真,喜歡自己想喜歡的人,討厭自己想討厭的人......
呵,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我終究只能生活在黑暗裡,終究是別人所謂無心之人。
既然無心,那便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