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叫人來幫助施救,還沒走到跟前,他就一下抓住我的腳踝。
“閣主.......暗夜閣......沒了。”
他的手上全是汙血,在雪白的雲襪上印出清晰可見的手指圖樣。
沒了?我腦袋裡暈眩了一瞬,就像剛剛蹲久了沒能站起來的感覺一樣。
“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快說啊!”我跟瘋子一樣喊著,希望他能說出什麼,或者想要證明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還沒等到大夫過來,他已經白眼一翻,僵死在地上。
我來不及多想,立刻備馬,向暗夜閣的地方駛去。
一路上的風聲呼啦呼啦灌入耳朵,像多把凌厲的刀子,從體外穿徹至心臟。
我想著,要快一些,再快一些。我不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能做到什麼,但還是一股腦的要回去。
這一段路,是我經歷過的最長的路程,每一步都是煎熬。
臨近暗夜閣的時候,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門口出乎意外地無人把守,死寂一般,唯有不遠處的小溪流水還在嘩啦嘩啦作響。
我多希望進去的時候,二長老能給我一個擁抱,笑呵呵的說一聲:“為了騙你回來才出此下策。”
然而當我跨入那裡,眼前就被一片狼藉和鮮紅填滿了。
腳底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差點將我絆倒,定睛一看,卻是一條手臂!完完整整被割裂出來的手臂!
潛意識地被嚇得倒退一步,那條手臂上的蘭花刺繡衣裳是藍芷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手腕上的銀鏈子是我買給她的生辰禮物。
“不......這不可能......”喃喃出聲,踉踉蹌蹌地跑進去:“昕黎!藍芷!蘇衍清!你們在哪......你們在哪?”
沒有人回應,地上七橫八豎躺著殘缺或完整的屍體。他們都穿著暗夜閣的衣裳,他們曾經都是暗夜閣的一份子!
絕望,重紫逝世後好不容易調整過來的心,這種無力的絕望又再次來襲,比上一次更加濃重。
正廳的閣主之位空無一人,暗色座椅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二長老靠著下面臺階,胸口插著利箭,他閉上眼睛沉睡,垂垂老矣的滄桑被死亡所替代。
心裡最後一根緊繃著的絃斷裂,我的嗓子被壓抑的哽咽替代。
燒灼,無論是內心還是外表,都被一種絕望的火焰所燒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