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清扶我起來,讓我在他門口等等,我站在外面,看他急匆匆地寫什麼東西。好一會才出來,遞給我一疊紙。
一張一張翻開看著,字跡因為匆忙而略有些凌亂。每一張,都是一個藥方和一些日常飲食的注意事項。
“你身體裡的毒,已經被暫時壓制了,但絕不能掉以輕心,我那把琴你帶走,平日裡彈彈靜心的曲子,身體就會慢慢恢復。”
“這怎麼行?那琴太貴重了,又是你寶貴的東西,我也用不著。”我怕他再推讓,趕緊邁步要走,他一下子拉住我,力道太大,整個人都撞上了他,肩膀一陣疼痛。
“對不起。”他道:“琴你帶走,它並非我寶貴之物,能夠治你的病,才算是物得其用,用其所值。”
蘇衍清第一次以這般溫柔的口吻對人說話,我反而感覺不太適應。
他的目光越過我,落到遠處,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在想什麼。
“好。”
我答應了他,他才鬆開我的手腕。
“以後,我都在這,你若是遇到難處,就來尋我。”他留下這一句話,把琴交到我手裡就走了。
末了,連頭都不回,清風吹起衣袂,只剩下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
此刻,我身邊只剩下昕黎和夏曦鶯,藍芷不願意見我,因為這件事,她始終都不肯原諒我的做法。
“阿姐,保重。”昕黎伸手抱了抱我,輕聲嘆著氣。
“就知道你躲不過他這一劫。”夏曦鶯口中的‘他’正指的是北宇瑾辰,她這句話也說得實實在在,我無法反駁。“你可要想好了。”
我笑了笑,揉亂她的頭髮。“從來沒有想得這麼清楚過了,今後,照顧好昕黎。”
江上旗亭,送君還是逢君處。
酒闌呼渡。雲壓沙鷗暮。
漠漠蕭蕭,香凍梨花雨。
添愁緒。斷腸柔櫓。相逐寒潮去。
……
騎著馬在回去的路上,我想在隱居之前照顧如雪,她身子不方便,等她生下孩子,我們再離開,才算放心。